第72章 辛苦(續)[第2頁/共4頁]
奉書趕緊照辦。她方纔真的是驚嚇過火,竟然把本身的看家本領都健忘了。
奉書嚇壞了,隻想:“莫非他受傷太重,神智變態了不成?”倉猝抓住他的手,叫道:“師父,你醒醒啊,現在冇有傷害了,你……你彆死……我……我給你裹傷,你對峙住……”
杜滸看著她淚汪汪的小臉,輕聲道:“你不是不怕血嗎……不是宰過那麼多野兔山雞嗎……冇甚麼大不了的……”指導著該用力的方向和手勁,語氣平常得彷彿隻是一次平常的練習,隻不過末端加上一句:“要謹慎彆堵截筋脈……不然,手臂廢了,找你算賬……”
奉書一橫心,湊上前去,緊緊捏住箭桿,用力向外一拔。杜滸大呼一聲,十根腳指都蜷了起來。一道溫熱的血柱噴湧而出,濺得她手臂、胸口上全都是。她感到胳膊上的手一下子攥緊了,捏得她直疼。
杜滸卻用眼神製止了她,目光落在那死屍的懷裡,意義是:“搜一搜。”
杜滸的喉頭高低滑動數次,啞聲開口:“有救出來……都死了……”俄然哈哈笑了起來,笑聲微小已極,笑著笑著,便狠惡咳嗽起來,咳出幾口鮮血,彷彿馬上便會斷氣。
那具元兵死屍就在他身邊。他的手觸碰到生硬冰冷的皮膚,抬開端看了一看,微微一驚,用目光扣問奉書:“是你殺的?”
杜滸的聲音似哭似笑,直到氣味不繼,方纔一下子昏暈疇昔。奉書趕緊扶住他,不讓他身上的箭矢碰到地板。手指觸到他冰冷的臉頰,內心一陣陣的慌。她抖動手,去想去搭他脈搏,卻始終找不到精確的位置。她又想伸手探他的心跳,但他胸前衣衫破裂,不曉得有冇有傷口,她不敢碰。最後,她摸索著摸上他的脖子,這纔在被汗水、血水和江水打濕的皮膚上麵,模糊觸到了一點點的跳動。她保持著阿誰姿式不敢動,彷彿恐怕本身的手一分開,那微微的跳動便會停止。
待得血流稍緩,她才垂垂定了神,拭抹掉濺在他上身各處的血跡,在他肩膀上敷些傷藥,緊緊綁住了。杜滸的神采已經白得像紙一樣,喘氣了好久,才說:“手太軟。下一次,再判定些。”
最後,皮甲終究給豆割成一小片一小片的,連帶著最內裡的那層衣服,讓她一塊一塊地揭了下來。藉著烏篷船頂裂縫裡透出來的光,她從速查抄了一下那上麵的皮膚,還好,隻要兩三處刀尖帶出來的紅印,加起來不過一兩寸的長度。她摸索著按了按,還好,隻是劃破了淺淺的表皮,也冇有出血。她模糊有些高傲,感覺師父應當誇她。
他另一側的手不時顫抖著,搖搖擺晃的拿起來又放下,最後終究找到了奉書細細的小胳膊,拍了拍,悄悄攥住了,彷彿是在給她泄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