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六十章 日暮途窮[第2頁/共6頁]
“一人之下……本來如此。”趙構嘲笑連連,“莫忘了,就算孤不在了,另有左相趙鼎。”
這是目前為止,獨一可行之策。若能以這些沉重的代價,換得療攝生息的時候,還是值得的。
若非有太醫國手,加上宮廷不缺貴重藥品,不計代價利用以之續命,隻怕這個紹興天子早就一命嗚呼了。即便如此,也隻能勉強令其苟延殘喘罷了,似往昔那般生龍活虎,或者規複如常,那是想都不要想了。
廣州在宋時,是嶺南蠻荒濕瘴之地,凡是用來流配官員的。趙構竟然將新都選在此處,可見被逼到了甚麼程度。
秦檜應道:“嶺南乃窮惡之地,華君要之何用?揹負背盟惡名,為取氳瘴之地。多麼不智?”
秦檜點頭:“殿下錯了,檜毫不會學那張子能(張邦昌字),做那般蠢事。殿下故去以後,秘聞必向華天子奏請發還徽宗之諸皇子,任選一人入宋為君。檜隻願為一人之下足矣。”
激憤之下,王德與前來交代的張公裕產生吵嘴,怒而毆之。王夜叉是多麼重拳,張公裕如何吃得消?被一陣痛毆後,重傷不治。失手殺人的王德自知極刑難逃,在其子王琪、王順的死力掇使下,率禦前巡衛軍五千人馬,逃出石門駐地,北上投降華軍。
秦檜躬身為禮,漸漸從袖後抬開端,目光明滅:“特來探視殿下。”
秦檜偷望了一下官家神采,輕聲道:“和議若成。則大局可定,亂兵悍將,實為聖朝之大忌。祖宗之法。早有明訓啊……”
秦檜並無半點惶恐,好整以暇道:“殿下不必徒操心力了,曾擇已奉太後懿令,尊仙師之命,將百步以內統統內侍、禁衛屏退,以便發揮仙家法陣,為殿下續命。”
秦檜在這一刻。盜汗涔下,脊背儘濕。
散朝以後,趙構親信內侍首級曾擇,交給秦檜一卷手紮。說是官家新製禦寶,請右相雅正。以趙構的書法成績,這般說辭卻並非謙遜,而是因秦檜本身也是位書法大師,聞名的“宋體”就是他發明的。君臣二人疇昔經常交換書法心得,互贈墨寶,象如許禦賜手紮之事。亦是平常。
趙構看到這份盟約,也是出奇的沉默,薄弱的胸膛起伏,一陣劇咳,待酒保拭去嘴邊痰漬後,才嘎聲道:“諸卿相攜而來,想必已有定論,無妨直言。”
此時的趙構,麵色臘黃,雙眼無神,兩頰內陷,鬚髮半白,再不複當年儒雅俶儻之超脫――須知此時的趙構,還不到而立之年啊!
諸臣之首趙鼎,沉聲道:“稟陛下,臣等覺得,去尊號之事,萬不成承諾,大宋毫不成降為方國。至於那三路之地,荊湖南路戰亂經年,已成焦土,這個爛攤子送與華國倒也無妨;江南西路匪患猖獗,剿之不滅,賦稅難收,徒耗賦稅,留在手上亦是累墜;福建路儘在華國兵鋒之下,無十萬雄師,難以戍守,縱想保之,亦是難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