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百七十一章 同誌相會[第1頁/共6頁]
“冇有,冇有曲解。”那小我當真地對峙,“《華嚴經》是經中之王。想想看,佛陀在七個處所,九次集會,才把華嚴講完,當時說冇有人能體味此中的奧義,除了利根的大菩薩外,鬼神也、天龍八部也、二乘根器的阿羅漢也……都冇法體味。以是這部經,就被藏在龍宮裡,直到龍樹菩薩把它背誦下來,才得傳播在外。固然龍樹隻背了三分之一,但是,華嚴的奧義我們還是能掌控很多。此中的‘迴向’是最出色的,巨大得無與倫比。真正掌控住這類‘迴向’奧義今後,會發明佛法毫不悲觀。王安石的一首《夢》詩,先生還記得嗎?‘知世如夢無所求,無所求心普空寂。還似夢中隨夢境,成績河沙夢功德。’這是多麼高的境地!多麼華嚴\'迴向\'的境地!王荊公以為人生如夢,一無可求,他甚麼都不尋求,心如止水。但是,就在一個夢到另一個夢裡,他為人間,留下數不清的功德。這類境地,纔是深通佛法的境地。這類先出世再出世的智者、仁者。勇者,他們都是\'死去活來\'的人。人到了這類火候。就是佛。就是菩薩。而這類火候最後以殺身成仁成其一舍,也就恰是此夢成真、此身不妄。普通佛教徒瞭解佛經,全瞭解錯了。佛門精力是先把本身變成虛妄。虛妄過後,一無可戀、一無可惜。然後再回過甚來,把妄成真,這纔是正解。從出世今後,再回到出世,就是從‘看破塵凡’今後,再回到塵凡,這時候,這類境地的人。真所謂目中有身、心中無身。他儘力救世,但是不在乎得失,他的進退疾徐,安閒非常,這就是真的佛、真的菩薩。我想,先生的觀點大抵跟我一樣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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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著,他開口了:“先生談到周世宗的舍銅佛身、破山和尚的舍素食葷,都可看出先生能就佛法大義著眼立論。以出世精力,做出世奇蹟,派頭自是不凡。有俗諦,而後有真諦;有人間法,而後有出人間法。佛門言轉依,是轉人間心機為出世問心機,但是,佛門的真正弊端是,善男信女隻知俗諦而不知真諦,成果渾然不識人間心機,又從何轉之?從何依之?先生說他們整天談人間法、談出人間法,實在甚麼法都不能真的懂、真的身材力行,可謂說得一針見血。”
“我十二歲時故鄉大疫,我被感染,昏倒了三天三夜,才活返來。五天之間,我們百口死了三位,母親、大哥、二姐,全死了。我死裡逃生,十三歲父親到安東上任,我在故鄉又碰到大凶年,赤地千裡,我當時迫不得已進山探險打獵。但是,碰到兩北風時,就都雅了,西北風吹起來,真是飛沙走石,那石塊打在身上,就彷彿中了強弩一樣。當然夏季下雪就好一點,但下雪有下雪的可駭。有一次在河西,我和一名馬隊迷了路,七天七夜,走了上百裡,都冇有火食。出險返來的時候,屁股上髀肉狼籍,褲襠上都是血。當然,當時也有悲歌慷慨的一麵,夜裡搭起帳棚,把羊血雜雪而食,或痛飲、或豪賭、或舞劍、或擊技、或彈琵琶、或聽號角,那種豪放與冷落的交彙之感,真是讀萬卷中所無。特彆當你置身於古疆場中,感受千百年前。胡人牧馬、大將拓邊、嘗覆全軍、邊聲四起的氛圍,你真會有蒼茫之感。你的氣度會開廓非常,但那種開廓。是悲慘的、是流浪的、是‘地闊天長,不知歸路’的。你感遭到千軍萬馬在你麵前走過,殺聲震天、血流各處。但是,俄然間,統統全停了、全都靜止了,統統的千軍萬馬,都一刹間變成一片灰塵與骸骨,六合為愁、草木含悲,百年為之銷聲、千年為之孤寂。這時候。你彷彿是人間獨一的活人,在行經鬼域,不是你生弔古疆場,而是古疆場把你活活死祭……有了那種人生曆練今後,伯溫兄,我發明我已不再正視一己的餘生,當時候我隻要十八歲,但是,我心蒼茫,彷彿已是八十。十二年來。我沉潛學問,特彆西學與梵學,對人生的觀點。已愈發成熟,現在我三十歲了,感到沖決收羅,獻身報國,就在目前。是以趕來跟隨金先生,但願大師一塊兒做點大事。此次來都城,在路上寫了‘感念四律’,上好有謄稿在身邊,特此奉呈伯溫兄。我的平生苦衷。全在這四首律詩中了,務請不吝指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