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[第1頁/共4頁]

王述之盯著司馬嶸看了好久，見他眼觀鼻鼻觀心，便笑著從袖中取出一隻翠竹笛，遞到他麵前，低聲道：“晏清，你可願吹奏一首曲子給我聽？”

夏知章麵色大變，原地遲疑半晌，倉猝回身對王述之拱手：“丞相包涵，家母病得短長，下官怕是要歸去看一看才放心，擾了丞相雅興，實在是慚愧難當。”

此時他們已經到了義興郡，正在離城門不遠處，翻開簾子，一抬眼便見義興郡太守夏知章帶著幾名侍從立在道旁，見他們下了車趕緊手提袍擺疾步而來，走到近前拱手深深一揖，下頜一撮髯毛頂風而動：“下官聽聞丞相路過此處，特來相迎，家中已備薄酒，丞相如果不嫌棄，無妨暫留一日，也好飲一杯酒暖暖身子。”

“回丞相，部屬年幼時體虛氣短，不宜吹笛。”

王述之神采驟沉，倉猝轉頭。

船首兩名丞相府的保護聞聲大吃一驚，前後拔刀衝出去，將那兩人的守勢擋住。

夏知章見他神采似有鬆動，目亮光了一下，麵露等候。

王述之將司馬嶸的手握緊，眼底笑意漸濃，嗓音降落道：“又不說話了，這是不否定的意義？看來真的不籌算回絕我。”說著唇角一勾，敏捷抬起另一隻手攬在他頸後，將他往本身麵前一拉。

“……”王述之好氣又好笑，見他一臉安靜，不由輕歎一聲，轉頭朝夏知章拱了拱手，“那便有勞夏大人了。”

王述之聽得笑出聲來，將笛子遞到他麵前：“不必謙善，先吹兩聲給我聽聽。”

夏知章訕訕地笑了笑：“下官世侄方從京中返來，聽他提起過，想著丞相返回會稽需求路過此處，便早早在此迎候，還望丞相不計舍間酒劣菜拙。”

船艙內兩邊相搏，刀光閃過，將艙頂砍得七零八落，狹小的船身閒逛不已，且跟著滲水愈來愈往下沉。

說著便將橫笛湊在唇邊，轉向艙外賞識雪景，指尖輕動，一道樂律婉轉飛出，灑在一眼望不到邊的太湖之上。

夏知章目光跟著順疇昔，見司馬嶸低垂眉眼，看不清神采，一時拿不準他的身份，正欲開口相詢，俄然感覺額頭一涼，伸頭摸了摸，又昂首看了看，麵色一喜，忙道：“想不到竟落雪了，丞相如果有雅興，無妨往太湖一遊，也好叫下官一儘地主之誼，豈不分身其美？”

司馬嶸緊繃著臉：“丞相與部屬膠葛不清，恐怕有*份。”

王述之凝著端倪將司馬嶸拉出船艙，心機敏捷轉了一圈，俄然聽到一名保護大呼：“不好，船底漏水！”

王述之轉頭看了他一眼，笑意盎然。

王述之抱緊司馬嶸，抬起一腳，將船伕狠狠踹開，低頭見司馬嶸痛得直冒盜汗，心頭大亂：“晏清！”

夏知章見王述之對他非常看重，而他麵對王述之更是不卑不亢，心中大為迷惑，不敢輕怠，趕緊回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