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[第1頁/共4頁]

“唉……那倒不是。”

漸入深夜，燭火將兩道身影映在窗上，與內裡搖擺的修竹相襯，顯得屋內更加沉寂。

王述之怔了怔，下認識翻手握住一縷揚起的青絲，見司馬嶸抬腳欲走，又趕緊鬆開，舉步跟上。

王述之頭一回聽他談及朝政局勢，抬起笑眸定定地看了他半晌，最後無法歎道：“皇上找藉口將伯父留在都城留了數個月，再不放他回荊州，以他那暴脾氣，怕是要氣壞身子了。”

而此時，王述之也已回到丞相府，卻不換朝服，不入門檻，直直站在院子裡舉目感喟。

一局對完，王述之對勁輕歎：“唉，上回輸給你，可叫我掛唸了好久，今晚總算扳回一局，麵子算是找返來了。”

王述之悄悄一笑：“但是擔憂我，特地跑過來瞧瞧的？”

王述之冇推測他應得如此利落，倒是微微驚奇了一番，隨即笑吟吟道：“我那床榻淋了雨，眼下被褥皆不能用了。”

“一向盯著，未曾有動靜。”

“皇上心疼太子，替他遲延光陰罷了。”

“皇上壓著確實的證據，卻說交給吏部去查，你說這是為何？”

司馬嶸落下一子，抬眼看著他，故作迷惑：“丞相此話何意？”

王述之點頭：“嗯，傳令下去，馬上脫手。”

“誇你之意。”王述之撚起一粒棋子，笑意流轉，“若冇有你的提示，我們到處比太子遲一步，豈不但要入彀的份？我瞧著皇上是迫不及待要將豫州牧換人，一旦梁大人被調離，即便我過後查清楚，皇上也不見得情願再給他調歸去。”

司馬嶸已有睏意，見他興趣極高，大有再來一局的架式，悄悄叫苦，隻好強打起精力，又陪著他對弈半晌，最後實在撐不住，接連錯了幾路棋，手落棋盤，伏在案上睡著了。

“出來得急。”司馬嶸望著長廊絕頂，應得有些心不在焉。

白日晴好，想不到夜裡竟起了風雨。

“呃……冇錯！”司馬昌恍然點頭，又想了想，憂愁道，“吏部尚書雖並非王氏親信，可與孤也不甚親厚，此事交由吏部，恐怕我們很難滿身而退。”

司馬嶸肩上一緊，抬眼直直撞進王述之含笑的瞳眸深處，隻一晃神的工夫，地上的燈籠讓雨水澆滅，麵前那張臉刹時墮入黑暗中。

來人抬高嗓音：“稟丞相，太子那邊運送賀禮的馬車剛到建康，明早就該入城了。”

司馬嶸聽得一愣，不明白他如何到本身這裡來了，問道：“亭台樓閣可曾替丞相打掃拾掇偏室？”

王述之思慮深遠，倒的確令民氣生佩服。

王述之再次長歎，望著屋頂：“皇上本日怕是氣壞了，將我丞相府屋宅漏雨之事忘得一乾二淨，眼下我又不敢擅自找人補葺，看來今晚當真要挨凍了，真是自作孽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