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[第3頁/共4頁]

太子朝他看了看，眼底一亮，麵露憂色，倉猝道：“韓大人，此事若才氣挽狂瀾再好不過，若不能，還請韓大人替孤一力承擔下來！”

王述之等了半晌等不到他的迴應，朝他看了看，見他諦視棋盤，便轉開話頭：“你可知賀禮一案如何了？”

王述之怔了怔，下認識翻手握住一縷揚起的青絲，見司馬嶸抬腳欲走，又趕緊鬆開，舉步跟上。

司馬嶸：“……”

王述之忍著笑，點點頭：“唔，言之有理，隻是不知方纔誰說了一大簍子的話……”

司馬嶸一顆心落進肚子，隨即迷惑地看著他，不知他這麼故弄玄虛，究竟葫蘆裡又要賣甚麼藥。

韓經義到底年紀大一些，雖心中惴惴，容色卻比他平靜很多，拱手回到：“現在不是切磋啟事的時候，太子殿下應馬上想體例應對纔是。”

“誇你之意。”王述之撚起一粒棋子，笑意流轉，“若冇有你的提示，我們到處比太子遲一步，豈不但要入彀的份？我瞧著皇上是迫不及待要將豫州牧換人，一旦梁大人被調離，即便我過後查清楚，皇上也不見得情願再給他調歸去。”

“不知。”司馬嶸抬眼看他，“如何了？”

廊外風驟雨急，一旁的樹木晃得短長，司馬嶸披垂的墨發隨風而起，髮絲輕掃肩頭，在王述之的手背上、手指間輕拂而過，彷彿不經意間在心底某處留下一道清淺的印跡。

司馬嶸已有睏意，見他興趣極高，大有再來一局的架式，悄悄叫苦，隻好強打起精力，又陪著他對弈半晌，最後實在撐不住，接連錯了幾路棋，手落棋盤，伏在案上睡著了。

王述之頭一回聽他談及朝政局勢，抬起笑眸定定地看了他半晌，最後無法歎道：“皇上找藉口將伯父留在都城留了數個月，再不放他回荊州，以他那暴脾氣，怕是要氣壞身子了。”

王述之點頭：“嗯，傳令下去，馬上脫手。”

一局對完，王述之對勁輕歎：“唉，上回輸給你，可叫我掛唸了好久，今晚總算扳回一局，麵子算是找返來了。”

王述之眼含笑意，傾身將他指尖的棋子抽出，移開案幾，又將他扶著躺下去，替他蓋好被褥，盯著他熟睡的麵孔看了半晌，低聲輕歎：“總算將你磨出睏意來了！”

白日晴好，想不到夜裡竟起了風雨。

韓經義雖心中憤激，卻也想不出更好的體例，現在已然被王氏盯上，他若不將這擔子擔下來，屆時受罰的將會是太子，而本身又能討得了甚麼好？

降落的嗓音近在天涯，司馬嶸堪堪回神，想退後半步，卻發明肩頭讓他雙手按著，轉動不得。

司馬嶸落下一子，抬眼看著他，故作迷惑：“丞相此話何意？”

“一向盯著，未曾有動靜。”

王述之不甚在乎地擺擺手，笑道：“哎，不就是破了幾個洞穴麼？住得了瓊樓玉宇，亦住得了草屋草屋，能奢能簡方為大丈夫。可貴幕天席地，可賞風燭，可觀星鬥，豈不是妙哉？你們不要擾了我的雅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