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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幾日,鄭百川便物色了一個新入科道的禦史,喚作嚴立文,將宋柯之事的來龍去脈說了。那嚴立文是個愣頭青,自誇鐵骨錚錚,又聽聞烏亮平素裡諸多作歹,便挽起袖子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文章,痛斥其“刁鑽惡霸,為害鄉裡,貪贓枉法倒置吵嘴,可比指鹿為馬趙高之流”,“歪曲朝廷命官,其心可愛當誅”,宋柯“縱有管束不嚴之罪,卻因被奸人讒諂,情有可原”。又痛斥烏有為放縱部下向皇上“進讒言,矇蔽聖聽”, “若長此以往,必將動害國之底子”如此。
宋柯怔住了,不由心潮起伏,顫動手將杯中酒狠狠灌下肚裡,眼眶卻紅了,漸漸轉出了淚。
林錦亭不耐煩的擰起眉頭道:“這也不可,那也不可,到底該如何呢?天底下哪有分身其美的功德!你一個大男人如何也婆婆媽媽起來,出息和女人到底哪個首要了,你辛辛苦苦讀書這麼些年到底為了甚麼?我大哥曾說過,女人都是頭髮長見地短,易沉湎於情,就好那風花雪月你愛我我想你的調調,整天裡便是那‘平生一世一雙人’的嘰歪動機,不過是個消遣,哪能當得了真。宋俢弘,你是想守個女人,見天兒的談情說愛,老婆熱炕頭,還是存著大誌壯誌,要立於朝堂之上,乾出一番奇蹟,複興家屬,出人頭地?!你還曾記得那一日風雪之夜,你我坐在江亭當中,你對我說得話麼?你說你此生若再不得誌,便死不瞑目,即便不能為官一任,造福一方,也要奉獻所學,儘瘁朝堂!”
一時珺兮拿了一丸藥來,讓宋阿姨和著水服下,宋檀釵用帕子擦了擦她唇角。宋阿姨仍絮絮不止,道:“我原也想著,今後你當了官,家中另有些生存,雖不是頂頂殷實的人家,也好歹是有些存項的,給你說幾家蜜斯,你相中哪個便娶哪個,不拘甚麼出身,隻要模樣好,性子好,能一心一意待你,生養後代,我便滿足了,可誰知出了這檔子事兒。大哥兒,我知你不喜好嫻姐兒,可她到底也是個好女孩子,特彆能在此時拉你一把,如許的心性和品德,你往那裡找去呀?”
此書呈到內閣當中,鄭百川與內閣大臣李庸交好,又在科道為官多年,高低一活動,朝堂之上的風向刹時竄改,連續開端有報酬宋柯喊冤。
宋阿姨一番苦口婆心,宋柯眼裡已隱有水光。又怕宋阿姨怒極傷身,便安撫道:“娘,我們本日不說了,你先好生安息一會兒,我好生去想想罷。”
“如何冇到?哥哥這些天早出去晚返來,求了多少人家,可有誰情願雪中送炭拉哥哥一把?都是彆有用心的多,連疏浚的銀子都不敢收。哥哥吃了多少閉門羹,就算你不說,我也瞧得出來。”宋檀釵用帕子拭著眼角,哭道,“現在皇上又下了旨意,旁人誰還敢為哥哥出頭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