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1 符咒（三）[第1頁/共3頁]

韓媽媽見她嚇得跟甚麼似的，便安撫道：“不是大不了的，彆胡思亂想，今後還是少求這個罷，太太膈應……早點歇著罷，啊。”便甩開手隨秦氏又到鸞兒住的屋裡來。

秦氏翻開一看，隻見當中亦是一道符，竟畫著青麵獠牙的惡鬼，韓媽媽探頭一瞧，頓時嚇了一跳，失聲道：“我的娘！可了不得了！”

鸚哥見秦氏收了那東西，不由戰戰兢兢道：“這但是個不好的東西？我還給我爹求了一個，前幾日托人帶回家去了。”

畫眉眼眸中隱閃寒光，嘲笑道：“梳洗甚麼？我還要重新換衣裳等著看大戲呢。”

韓媽媽小聲道：“太太，這東西我曾在外頭看過，應是甚麼男女和合的，雖不是個害人的咒，可畢竟不是個端莊路數。”

畫眉立時換了一番描述，膽怯的模樣全然不見了，嘴角噙著一絲嘲笑，坐了下來，喜鵲走來低聲道：“奶奶，人都走了，我們該梳洗睡了罷？”

本來畫眉也同長髮財的嚼過鸞兒舌頭，又因鸞兒素有些架子，是個凡人不睬的，長髮財的早就看鸞兒不紮眼，現在得了機遇，立時便瞪眼嗬叱道：“多嘴多舌，太太可問你話了？”

鸞兒見那符被翻出來，如同掉進了冰洞穴，手腳冰冷，又驚又怕又臊又悔，千百種滋味湧上舌尖，腿一軟栽歪在地上，翻翻眼睛竟暈了疇昔。

鸞兒內心打鼓，乍著膽量再問道：“敢問太太來這兒為何事？為何搜起東西來了，我又未曾做過賊。”

正抓耳撓腮的當兒，秦氏已走了出去，見屋中暗淡，命把蠟燭挑亮。鸞兒仗著本身本來在老太太跟前有幾分顏麵，唱曲兒又得過秦氏的讚，便陪著笑問道：“都如許晚了，太太來這兒有何事？”

鸞兒盜汗已從額上冒了出來，顫動手去解腰上的鑰匙，解了幾下方纔拽了下來。韓媽媽接過鑰匙便去開鎖，翻開鏡匣子一開，隻見鏡子一層倒是空空如也，下頭的抽屜裡有幾對兒耳環並三四個戒指，最下一格有一個包了綠布的布包。

長髮財的趕緊道：“不幸眉姨孃的一片癡心，竟求瞭如許一道符，是想給林家開枝散葉呢！”

排闥進屋，早有兩個婆子在屋中看管著，秦氏隻見香蘭剛梳洗過，將頭髮用兩三隻細金髻兒綰成鬆鬆的髻，穿戴繡竹葉梅花圓領袍，底下是白綢闊腿褲兒，臉上一概脂粉全無，卻烏髮白頸，愈顯那芙蓉粉麵，氣韻縹緲。現在香蘭已伸開了，比先前更添些風情麗色，秦氏亦忍不住內心讚歎了聲：“好個嬌娃。”又是一歎，彷彿瞭然為何她兒子非要這陳香蘭在身邊奉侍了，如許的美人兒，連她都止不住顧恤生愛，先前的討厭之情都淡了兩分。可又想到古往今來皆是“因色誤人”，女人生得仙顏固是功德，倘若太美，卻物極必反，反成了好事，何況這小丫環還是頗聰明聰明的，倘若利誘林錦樓失了本心，再調撥生出事端，那還了得。想到此，神采又冷了兩分，在桌旁的圓凳上坐了。rs