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6 出遊（六）[第3頁/共5頁]

瓊脂連滾帶爬的跑了，頭上的翠鈿珠串掉了一地，引得院渾家引頸相望。

一念及此，撲通跪倒在地，眼淚滾瓜似的掉下來，淒惶道：“大爺真認不出奴婢了？”

袁紹仁道：“請講。”

林錦樓一把拎起她衣衿，提了起來，瓊脂嚇得驚聲尖叫。林錦樓口中陰狠道：“你再敢嚼舌頭根子，或是往外說一字半句，爺就廢了你，懂了？”

林錦樓無端覺著難堪，後退兩步將腿拔了，道：“罷了，既你本來與林家有緣，爺多贈你些銀子度日罷。”回身便往院內走。

林錦樓道：“難為你彈一手琵琶，唱得也好，爺已叮嚀了，賞你們幾兩銀子，留著買胭脂水粉兒罷。”

又吃喝一回，袁紹仁先告彆去了，他一走，林錦樓也止住不喝了，隻說本日乏了，告個罪歸去，謝域和劉小川各式挽留，林錦樓道：“非是不給兄弟麵子，這兩日不便多吃酒，改天回都城，請你們倆喝個夠。”又請他倆放量吃喝，命小廝照顧著，又命清算屋子與他二人住。這二人也確不客氣，仍在廳裡吃吃喝喝，臨時不表。

林錦樓有些動容，想到當日本身相中香蘭，引來趙月嬋嫉恨，遭了一番毒打賣要到北裡裡，宋柯脫手將她救了，嘖，本身一時忽視讓宋柯當了好人，倒讓阿誰傻妞兒一向記取那廝的好處。現在再看瓊脂，也生起幾分憐憫之意。

瓊脂口內編了一番話，哭道：“奴婢是瓊脂，原是趙氏身邊的丫環，後隨她去了戴家，隻因老爺同我多說了幾句話，趙氏生恨，竟把我賣到窯子裡，本日一見大爺，奴婢內心……內心就想起之前的風景……”說著不住用帕子拭淚。低眉斂目，，眉掩雙愁，直將自個兒哭得梨花帶雨。

袁紹仁口中承諾著，看著香蘭凍紅的雙頰和那雙沉寂的眼，彷彿飽經滄桑卻還是純然澄徹，他想起林東繡說的話，隻覺麵前這女子如同光鮮瓷瓶兒裡裝的苦酒，內裡光鮮，實則已把旁人平生的盤曲經曆遍了。貳內心頭不知是顧恤或是佩服，還是一股說不出的忸捏和莫名的歉疚，忙扭頭看著院兒裡跑來跑去的德哥兒，許是酒意上湧，他一時冇管住，忽歎了一句道：“姨奶奶的風致冇得說，袁某恭敬，說句衝犯的話，偶然候覺著姨奶奶就像我......像一名故交，倘若她活著便好了，偶然我想，時至本日家裡內宅不寧，許就是我的報應......”話一出辯才發覺本身說多了，趕緊告罪。

林錦樓道：“跪下！有事問你。”

林錦樓早將瓊脂忘得一乾二淨，隻朝這四人看了一眼，這場麵他見很多了，內心百無聊賴，低下頭吃菜。袁紹仁對彈唱之流並無愛好，遂安之若素。謝域同劉小川對了個眼色，清清嗓子道：“能在這處所尋著如許的才子掃興，也足見劉兄是費了心機的了。”再想捧兩句，林錦樓“撲哧”一聲笑出來道：“得了，兄弟，方纔還說放到都城裡一定顯眼，這會兒又誇上了？”不睬謝域神采難堪，扭頭對瓊脂說：“撿個特長的來唱，唱得好有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