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06 病中（一）[第1頁/共4頁]

香蘭坐到床邊，把幾子上的小洋手巾拿起來給林錦樓擦了擦額上的汗，命人取了香脂膏子，用手指蘸了些，塗在林錦樓乾裂的唇上，長長出了口氣。

袁紹仁也是一愣，歎了一口氣，嘲弄道：“我還覺得你討厭那婆娘，最多賞口薄皮棺材，想來是我瞧錯了你，堂堂林大將軍也是個長情的人，到底是一日伉儷百日恩。”

林錦樓瞧著楚大鵬道：“兄弟，對不住。”

香蘭覺著胸口一塊大石落地，唸了一聲：“阿彌陀佛。”

林錦亭揉著腦門看了林錦樓一眼，隻見他大堂哥正黑著臉瞪他，雖是一臉病容衰弱，猶讓貳心頭生寒，不由縮了縮脖子，看看劉小川，又覺著臉上掛不住，悻悻道：“滾，滾，滾！你個狗腿子少在這兒起鬨架秧子。”

香蘭暗道：“譚露華與戴蓉有姦情，隻怕尋著她時正衣衫不整，林家隻怕傳出更不堪的醜事，乾脆封口不提了。”一麵想著，草草梳洗，穿了衣裳，先到寢室去看林錦樓，隻見仍昏睡不醒，吳媽媽並靈素正在那邊守著，吳媽媽瞧見香蘭各式噓寒問暖，又一疊聲哄她歸去用飯。

當下靈素端了湯藥出去，靈清取了鎖心枕頭將林錦樓頭墊得高些，林錦樓抻脖子往外看看，問道：“香蘭呢？”

香蘭醒來時隻見天光已亮，畫扇穿了件豆綠閃心的比甲，坐在炕沿上做針線。香蘭揉揉眼坐起來，啞著嗓子道：“我睡了多久了？”

袁紹仁不懂林錦樓何意，看了他半晌，很久拍拍林錦樓的肩頭，起家走了。

其他幾人不吭聲。林錦軒到楚家大鬨，任憑如何封口，私底下也已傳遍了，隻是二皇子突然起勢造反，倒將這樁訊息壓下來。

林錦亭叫屈道：“冇有，我哪兒敢呢。小爺不是說了麼，”把藥碗放到一旁，抬高聲音道：“我的哥哥，我但是美意美意，偷偷給你通風報信來了。”

“嘖，我但是冒著讓祖父扒皮的險。”林錦亭湊上前，小聲道：“哥，你還記取你曾有個叫蘇媚如的外室麼？”r1152

小鵑抬高聲音，奧秘道：“不知二奶奶犯了甚麼忌諱，現在闔府高低不讓提，就說二爺一病，二奶奶也急病了。”

剛從背麵轉出來，便往寢室瞧林錦樓，猛一出來才發覺裡頭坐著一屋子男人，趕緊又退出來，隻聽林錦樓咳嗽道:“進，出去。”

謝域道：“二皇子忒想不開，為爭那把椅子，何必呢。滿朝高低風聲鶴唳，顯國公鄭家、吏部董家、批示史曹家、翰林戴家......嘖嘖，名單一長串，牢房隻怕都不敷用了。”

林錦樓拱拱手說：“算我替我們家老二欠你小我情。”

香蘭道：“二奶奶呢？”

林錦亭道：“東宮已打發府裡的長史官來過了，送了些上好藥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