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14 完滿[第2頁/共4頁]

回到馬車上，香蘭一言不發，隻抱著雙膝發怔。忽聽簾子外頭吉利說：“大爺，到家了。”方纔回過神，才知已回到林家，偷眼朝林錦樓望去，隻見他臉上一絲神采皆無，神采卻益發慘白。直至進了屋，香蘭先將身上大氅除了，又幫他換了衣裳，命人端了一碗熱湯，又去看他胸前傷口。待林錦樓事事全麵了，香蘭方纔去碧紗櫥裡換衣裳，出來時，隻見林錦樓坐在床上，手裡捏著小刀一柄一柄的擲出去，狠狠紮在牆上掛著的靶子上。

“返來。”林錦樓把茗碗放下，道：“你來就為而來跟我說這個？”

林錦樓方纔極不甘心放開，此時林錦亭已三步並作兩步出去，香蘭趕緊起家去斟茶。

內裡傳來兩聲輕咳，雪凝道：“大爺，三爺來了，說有要緊的事。”

香蘭道：“我想替譚氏求個情......她有千百個不是，可到底不是好人，隻是她闖了天大的禍，這一步走錯，就難轉頭了。隻是上天有好生之德，她亦有不幸之處，好歹留她一條命罷。”

香蘭把茶具撤下，小聲問道：“大爺想如何措置？”

香蘭皺皺眉，走上前伸手道：“刀子都給我，不準再投了，轉頭牽著傷口，好輕易剛好些。”

林錦樓身上一顫，又將她擁得更緊。他素不曉得本來單隻抱著一小我便能心頭滿足，既悲又喜，感覺統統美滿。方纔他遙遙看著香蘭同宋柯悄悄相對，香蘭容色安靜安寧，卻難掩離愁彆緒，如許相互深深的凝睇，彷彿六合間單隻剩下他們，他隻是個外人，是個過客。他幾近接受不住。

他硬聲打斷道：“甭管那甚麼傷不傷的了！”反而拉住她胳膊，環在他脖子上，半晌，那腔調又軟下來，啞著聲音道：“抱我一會兒，香蘭，彆鬆開。”香蘭呆了呆，這聲音竟有一絲要求的語氣。林錦樓抬開端，與她四目相對，香蘭心頭顫抖，腦中竟一片空缺，全然不知所措，剛要開口，林錦樓搖點頭，額頭抵上她的，閉著眼輕聲說：“噓，彆說話......抱我一會兒，就一會兒......”他皺著眉頭，彷彿正接受難以承載之痛。香蘭快速一陣心傷，又混了說不清的滋味，她彷彿有些瞭然，卻又下認識逃開，而淚意已湧上來，半晌，她抬起手臂，漸漸把林錦樓抱緊了。

“隻是道彆？”

香蘭立時會心，便道：“我出去找本字帖回到臨。”

林錦樓急喘著氣，將頭埋在香蘭頸窩裡。香蘭怕他如許窩著胸前的傷，不由又推他，輕聲道：“大爺，你胸口的傷剛好......”

用過午餐，香蘭披了件大氅，帶了小鵑和畫扇去看望譚氏。現在譚露華安設在康壽居後院的一溜罩房裡，門口守著一個婆子。那婆子見香蘭來了，忙不迭迎上前，各式殷勤，陪著笑道：“如何話兒說的，姨奶奶如何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