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章 躁動之夏[第3頁/共4頁]
“刑部也冇有任何訊息,”張鳳藻從案牘上抬開端來,他剛要說話,眼睛卻直了,他倉猝下炕。
魏瑛看看,卻沉默不語。
“這非常之日,下官也不便到王爺府上。……那成文運雖是四品的少詹,但倒是朝野諦視標鹹安宮總裁、懋勤殿工頭章京,可謂位小權大,他的死,恐怕會激發一場朝堂上的地動。”這已是人所共知,對著一個師爺,魏瑛卻不想深切說下去。
“此案龐大,現在已是牽涉進兩位親王,將來還指不定有多少人倒下呢,”汪輝祖笑道,“您的弟子很多是禦史,他們不是鐵板一塊,最是疏鬆,是時候要籌辦好動一動他了。”他以茶代墨,寫下一個名字。
這是一個躁動不安的夏天,一個敏感多疑的夏天,以成文運被殺為發端,以新學為核心,朝堂各派都在蠢蠢欲動,這權力的旋渦暗不見底,一旦跌進,萬劫不複。
“那這個案子是斷不了了。”魏瑛道,但憑滿是正紅旗這一點,不知又要掀起多大的滔天巨浪來,那康親王傑書就是有一千張嘴,也是逃不了乾係的。
“那,這幾人抓到了嗎?”魏瑛非常體貼。
“哈保是乾甚麼吃的?巡捕五營那麼多人,有的是緝盜妙手,竟還抓不住幾個刺客?”鄭親王蔭堂熱得扇著扇子,領上的鈕釦卻整齊利索。
熾熱的太陽下,一人正從內裡走了出去,世人頓時也都停止了群情。
晚風徐來,魏瑛不由感受這身上還是一陣躁熱。
魏瑛一昂首,那汪輝祖卻在管家的帶領下,搖著一把竹扇,信步走來,
自睿親王一族被屠以後,朝堂之上已是風平浪靜幾十年,卻不料一夕之間,竟又要鼓起血雨腥風。
送汪輝祖至後門,那汪輝祖客氣道,“大人留步,留步,對了,鹹安宮官學還要快選出一個合適的人選,頂替成文運留下的位子,阿誰叫肅文的門生,他本是正白旗,也是門生中的魁首,鄭王爺已關照過,嗬嗬,實在這案子不管將來成果如何,就憑黑夜中射中程舜,他這份頭功是跑不了的。”
端親王很看重肅文,他暗自揣摩,以端親王的本事,從刑部要出一個官門生,易如翻掌,正因看重,纔會藉此磨磨他的性子,斂斂他的鋒芒。
“風生於地,起於青蘋之末啊,”魏瑛介麵道,他倆都說的是宋玉的《風賦》,“……清冷雄風,飄舉起落,乘淩高城,入於深宮,嗬嗬,此所謂大王之雄風也,上茶!弄些冰過來。”
汪輝祖看看他,笑道,“素知大人兩眼洞若觀火,看事情鞭辟入裡,嗯,綜觀曆朝曆代,凡政局動亂之時,或國度改革之時,總也是不測事件的多發之時,總會有人以行刺為手腕,去實現小我詭計。行刺,說到底,本錢最小,效果最大,卻可攪散朝局,掀起政海波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