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、糧道[第1頁/共5頁]
裴該輕歎一聲:“此亦無可何如也。彼等齎多數督公文來,我徐州小吏,又何敢順從……”
劉夜堂籌思數日,大抵猜到了二人的心機,當即在宴席間備悉道出,眾將恍然大悟,儘皆讚歎——隻要甄隨跟中間兒氣哼哼地低著頭喝悶酒。裴該當即親身斟滿了三盞酒,犒賞劉夜堂,並撥下錦緞十匹、吉錢二十貫來。
“惜乎,我軍糧秣何嘗遇警,難覺得說,隻能希冀劉粲誤覺得徐州軍寡,祖君不前,我亦不敢妄動……”
祖逖歎了口氣:“總欲籌思一分身之策……我正待與文約商討,遣使赴都,請得天子下詔,我便可取彼二獠性命!”
裴該勸道:“北伐之業,與建康之命,孰大?”
裴該哂笑道:“祖君覺得,若無建康之意,彼獠焉敢如此?”
裴該笑道:“我等可雲,軍行之際,處所每多掣肘,若無節旄,難以往救長安。明天子望我,如大旱之盼雲霓,且見我頓兵成皋,其心必急,則何所求而不成得焉?隻恐索巨秀弄政,不欲使建康坐大,然我等求節,是可獨立於建康以外,料彼亦無不允之理。”
故此若不持續向前,則劉粲必定南渡,便可在大平原上刀對刀、槍對槍,分一個勝負勝負出來;若急於向前,導致劉粲不敢南渡,晉軍等因而把主動權拱手交給了敵方。河南地屢經兵燹,戶口希少、田畝殘破,即便占有了,冇有三五年也很難規複起來,反而背上了一個大承擔,那又何必來哉?
不過正所謂“不怕賊偷,就怕賊惦記取”,徐州糧道雖有保障,卻也並非萬無一失,搶到第四次,陳川終究勉強到手,斬殺押糧兵三十餘人——“乞活”折損則近乎兩倍——奪獲糧船十四,雜穀五百餘石。但是陳川真不敢再搞一次了,並且估摸著裴該若然得信,也差未幾該派征剿兵馬出來啦,因而便即調集諸將,商討下一步的去處——照他的意義,天然是北渡黃河,去投胡漢。
裴該說了:“我已行文東海大王,彈劾陸、戴,請大王速將殘剩糧秣撥付祖君。隻是……”
祖逖翻了翻白眼:“此實叛臣之行,我不為也!”
當下二人並頭商討了一番公文言辭,要顯出不卑不亢之態來,既不給人威脅朝廷的印象,又能使朝廷正視這一要求,完了裴該就說:“我軍中乏如椽大筆,祖君在兗、豫,應招攬了很多舊族名宦,此事便奉求祖君了,我聯署可也。”趁便提出要求:“徐州無人,若中州士人肯來我麾下者,還望祖君薦舉。”
當然啦,承平時節,實際上從郡縣之長直至刺史,都是冇有擅殺權益的,即殺布衣,也必須得報中心批準、批覆;亂世當中,誰還會理睬這些?不過畢竟名不正則言不順,就實際上來講,祖、裴在自軍中可依軍法——乃至是自定的軍法——懲辦將吏、士卒,至於軍行沿途的官、民,則冇有刑殺的權限了,即不報長安,也須先報建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