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、糧道[第1頁/共5頁]
祖逖還在徐州的時候,就曾接受邀喝過裴該這類“新式泡茶法”,倒也並不陌生。目睹四下無人,他就靠近一些,抬高聲音問道:“文約,卿供我的糧秣,如何到了陸、戴二賊手中?”
自漢末以來,為使刺史得總軍戎,朝廷常常賜賚節杖,分為使持節、持節、假節、借使節四等,此中使持節得殺中級以下官吏,持節可殺無官布衣,假節等得殺犯令軍吏。照事理來講,祖逖為兗豫都督,裴該為青徐都督,天然具有假節以下權柄,而既然同時帶刺史號,則為刺史掌軍戎者也,如何也該賜支節旄,起碼給個“持節”號;但長安為怕刺激到建康政權,故此特地不予。
實在提及政治鬥爭來,裴該雖有見地,畢竟貧乏經曆,這個主張還是裴嶷先提出來的,得其首肯,纔會藉機與祖逖相商。如果裴該一人求節,刁悍之態不免令人側目,倘若再扯上祖逖,他小我就不那麼顯眼啦——並且勝利的能夠性也更大。
但是裴該隨即又命裴嶷把動靜漫衍出去,說陳川殘虐,導致徐州軍糧道已斷,被迫發軍半數,掉頭撻伐。然後在告訴過祖逖後,便命“蓬山左營”虛張旗號,冒充三倍之數,浩大出城——前麵還跟著“厲風”三營,籌算開到滎陽去,搞場百裡拉練,然後趁夜奧妙折返成皋關屯紮。
祖逖垂首不語——實在陸、戴二人背後站著的是王導,乃至是琅琊王,祖士稚也不是政壇上的雛兒,早就已經認識到啦,隻是掩耳盜鈴地不敢確信罷了。
祖逖不由狠狠地捶了一記榻沿:“小人弄政,實實可惱!不知建康何故遣彼二人來?”
其實在此之前,眾將便即齊聚大將魏碩處,奧妙商討。有人就說了:“徐州軍甚為精銳,糧道穩固,等閒難奪,我等本日勉強到手,可一而不成再……”中間兒的人憤然道:“莫非先將軍之仇,便不報了麼?!”先前說話那人一攤手:“如何報?莫非汝欲在此等候徐州雄師,螳臂當車不成?”
劉夜堂籌思數日,大抵猜到了二人的心機,當即在宴席間備悉道出,眾將恍然大悟,儘皆讚歎——隻要甄隨跟中間兒氣哼哼地低著頭喝悶酒。裴該當即親身斟滿了三盞酒,犒賞劉夜堂,並撥下錦緞十匹、吉錢二十貫來。
當然啦,究竟上裴該很重視運路的通暢,糧船沿汴水而行,由下邳、彭城供應軍兵保護,沿途段段設堡策應,等閒數千人很難劫奪——除非你們也開著劃一數量的船隻過來。先前的急報隻說陳川劫糧,可冇提他已然到手了,且若未曾俘得一二“乞活”,如何能夠曉得陳午已死呢?
裴該笑一笑,低聲道:“祖君,即除彼二獠,建康亦必再遣人來,不過揚湯止沸罷了。君可曾想過,與其請天子詔,不如請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