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四章 添香[第1頁/共4頁]

“唔……”含混不清的回聲，藍影飄然，青年瘦若麻桿的身形被衣服鬆鬆裹著，空蕩蕩地飄忽，如有風起，都怕他被風吹倒了，或是順著那一陣風就那麼飄飄而去，難以尋覓了。

“那小廝彷彿武功很好的模樣，那少爺……”

天香聞言一笑：“這是我明天上午纔去買的清心茶，色彩碧綠，香氣清淺，想著公子就會喜好。”

“不過就是個病鬼……咳……”

婦人哈腰捏著她的下巴看了看，她臉上的脂粉被淚水衝開，一道道鉛粉散去，暴露膚色的微黃來，縱有幾分嬌俏，這般鼻涕橫流的時候也顯不出美態來，烏髮疏鬆，一支金釵墜在耳邊，要落不落的狼狽。

性命，那算甚麼，饑荒時候一碗飯一個饅頭就能夠買返來一條性命，平常買個小丫頭也不過幾兩銀子的事兒，貴一點兒的十幾兩幾十兩，真的很值錢嗎？

“哎呦，我的大爺，這是如何了，我這女人可如何獲咎您了，您跟我說，我必然好好經驗她！”本來不曉得在哪兒貓著的婦人俄然冒出，媚笑著上前，大哥色衰的容顏是脂粉也冇法潤色的，離得近了，那一股脂粉香實在令人生厭。

被拉起的女人先是一怔，繼而哭喊聲大了起來，冒死地掙紮，雙手胡亂揮動，雙腳也跟著亂踢，一隻繡鞋斜飛，倒翻在側，頭上的釵環更是散落了兩根，一根玉的落地，當下斷成了兩截。

“清心茶……也算名副實在了。”青年又濕了濕唇，雖是笑著說好，但那感受卻並不是非常喜好。

“不要……饒了我……媽……嗚嗚……”目光哀切的女人那裡擰得過婆子的胳膊，被堵了嘴硬拉到背麵去了，漸行漸遠的“嗚嗚”聲隨足音遠去，垂垂不聞，再度溫馨下來的空間，那要求哭叫之聲彷彿還盤桓在耳，垂垂入了心底，使情麵感降落，莫名一歎。

入了賤藉的，仆人家打殺了都不犯法，既然不怕毀傷性命，她還怕冇有手腕治住這幫女人？

“你也被說過？”青年的目光順著茶杯看到了天香的手上，又順著那手滑過銀紅色的衣裳看到了她的臉上，微微暴露獵奇之色。

“行了，與這些人活力，怕氣不死本身嗎？我都不氣，你氣甚麼。彆見誰都跟鬥雞眼似的，非要鬥個你死我活不成。那些閒言碎語過耳就算，隻當聽不到不就成了，不敢放到檯麵上說的話，有甚麼可介懷的，何況，也是究竟，我這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……”

青年抿了嘴笑，雖是一臉的病容，笑起來卻格外暖和，有了些說不出來的可親之感，天香瞥見這一笑，臉上不覺也帶了笑容，驚駭畏敬之感頓消，給兩人倒了茶水，輕聲道：“小哥也無需煩惱，媽媽經常這般借題闡揚說教於人的。”

“何書。”青年已經走上了通往二樓的門路，聽到身後的動靜，側目，悄悄喚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