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2章 玉碎瓦全[第2頁/共4頁]

柴婧抽解纜髻裡的素玉簪子珍惜的打掃著沉默不語，忽的指尖一鬆，玉簪墜落在石板地上，清冽的脆裂做數段。

李重元像是從柴婧明滅淚花的眸子裡窺見了她的些許情義不捨，摸索著想去觸碰柴婧的指尖，口中柔聲低語道：“你記得的…雲都柴王府動亂，我與婧兒說，你在那裡，重元也跟去那裡，龍潭虎穴，冰窟寒池，李重元隻會跟著柴家，跟著你。”

“婧兒…”李重元顫聲道，“是我對不起你…”

“柴昭冇有死…”李重元仿若冇有聞聲身邊人的低語，喃喃的敲擊著本身的額頭，“柴昭，還活著…還活著…”

柴婧強忍的淚水奪眶而出，鼻尖微微聳動著模糊收回哭泣聲。李重元勾住柴婧的指尖，漸漸走近這個得空的女人，切近她潮濕暗香的髮髻，摩挲向她髻邊那支凝脂素玉簪子，溫潤的氣味繚繞在柴婧的耳邊，話音又起：“蒼山數載，婧兒說，隻要大師在一起，冰天雪地又有何懼？梁軍來襲，少主率軍死守雲都，出征之際，婧兒與我說――我如盤石，你如蒲草，蒲草韌如絲，盤石無轉移，你我伉儷，此生都不會分開…婧兒，婧兒…”李重元幽幽呼喊著柴婧的名字。

李重元深重的喘氣聲在沈泣月聽來儘是掩蔽不住的驚駭，那一刻，沈泣月俄然明白了雪地裡柴婧與本身說的話――

沈泣月頓覺萬箭穿心，麵前一黑癱軟在榻椅上。

裡屋

“本宮獵奇的是，如果李重元不再是駙馬之身，隻是大周徽城一個平平的百姓，你這個絕色才子，又是否心甘甘心與他共嘗人間之苦？徽城夏季漫漫，你熬得過一季，數十載的冰寒，你一顆癡心，定是能熬過平生的…”

――“婧兒…”

夜幕已經落下，見白雪又起，沈泣月伏著窗沿朝外頭烏黑的路上看去，滿麵忐忑的憂容。

李重元一時啞然，沉默半晌忽的扳過柴婧的肩膀，切近她的額頭低低喃道：“婧兒，若非真是為了你和父皇，我身為李氏獨子，頂著外頭那麼多人的笑話入贅柴家，我又是為了甚麼？你奉告我，我是為了甚麼！？”

“是不是公主與你提了…和離…”沈泣月摸索著低聲問。

李重元回過神，淡淡瞥了眼吳佑體貼的眼神，“你去歇著吧。”

――“城門外…李重元是冇有聞聲本宮的話麼？”柴婧抽出被他緊攥的手背過身去，“不要再叫本宮的名字。”

――柴婧杏眼出現對勁的亮色，故作思考著道：“柴家甚麼都不缺，我會圖你李重元甚麼？不對不對，我圖你…圖你此生隻可有我，天下之美多如草，可你就得戀我柴婧這一枝花！”

隻是一眼，他的麵龐已經深深凝固――“柴昭…冇有死…！”

柴婧杏眼出現迷離的淚暈，暗雲又布，才止住不久的白雪又綿綿飄落，砭骨的北風驟起，院子裡的宮人驚的麵麵相覷，一動也是不敢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