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一樣月[第3頁/共4頁]

“莫非先生便不恨我了？”

他輕聲道：“殺了楚國的俘虜。楚地隻剩下幾個不成氣候的小貴族，依托著楚王的名號才氣興風作浪；殺了統統俘虜，再傳檄天下，他們天然再不能搗蛋。”

六月十六，他在房中讀了一天的書，她竟也就陪著他在書閣裡待了一天。她命人將新趕製的輿圖送到了這裡來，長五尺，寬兩丈，鋪滿了窗前的整片空位。這張輿圖上的楚國已經消逝了，代之以九個郡的稱呼。

“但楚國的嬰氏，也有大姓小姓、神姓俗姓之分――”

柳斜橋轉頭看向輿圖，仍然不放棄般，“殿下且看，岑河這一條大河，大半在徐國境內，但支流分離各國，下流更是在齊國入海――如許的河道倒是貫穿王都的，殿下莫非從未曾擔憂過它？”

統統機鋒都俄然鈍了，她張了張口，隻問出笨拙的一句：“先生……不高興麼？”

公主在傍晚時出門，對晚膳未作叮嚀，侍女來請駙馬時，後者便道：“待公主返來再吃吧。”

她的腦中在計算著，心卻有些發怵。

“不是的。”他的話讓她愣住，“您是為了讓我娶您，纔去攻打楚國的。”

徐斂眉往書架那頭看了一眼。世人會了意，隻好不再言語。

她轉頭，瞥見柳斜橋已站在輿圖的邊沿，正垂首打量著輿圖上那兩塊銅鎮。他的長髮垂落下來，遮擋著神采。

他停下筷子，“殿下有何叮嚀？”

“殿下，婢子大膽……”鴻賓覷一眼她的神采，續道，“婢子感覺，您返國今後，和先生處得有些……奇特。”

“馮將軍恨您。”

他沉默了。

徐斂眉緩慢地看了他一眼。“本宮不明白。馮皓冇有需求如許做。”

“殿下，”鴻賓謹慎地給她理順長長的頭髮，一邊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聲道，“先生一向在外邊等您一同用早膳。”

“殿下，”仍然是周麟發話，“如此不當……”

“以及馮皓，馮將軍。”柳斜橋頓了頓，“殿下，孤兒寡母的鬥誌，偶然是最刁悍的。”

這些人走後，她揉了揉太陽穴，便聞聲一個暖和的聲音道：“在公主心中，徐國最大的敵國事誰？”

徐斂眉咬了咬唇，忽而故作輕鬆地一笑，“與其去談那樣迂遠的事，不如來談談眼下這四個郡。”她在輿圖上指出來，“本宮方纔說要讓出它們，先生可有指教？”

柳斜橋滯住。

他站住了朝外望去，卻見一架懸梯從房簷上伸了下來，兀安閒半空中閒逛。他走出房門一看，那女人已然坐在了屋脊上，一輪圓月在她身後光輝澈亮。

“你隻是想殺了楚國俘虜罷了。”她再次打斷他的話，清冷下來的聲音冇有了涓滴波瀾，“你隻是恨極了楚王，想借本宮的手將他滅宗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