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牽絲（10）[第1頁/共4頁]

這一聲號令算是壯了軍心，本來已經被撞開一道縫的城門硬是被頂了歸去，那守城將領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漬，從亂箭齊發的城牆上快步下來，“將軍可算是來了，這內裡的反賊守勢甚大，弟兄們差點就支撐不住了。”

天子閣中已經不複初時歌樂燕舞，菜色被翻倒在一旁，一些年青氣盛的新臣們早已自請纓去了城門浴血一戰，隻剩下幾個翰林臣子或是年齡已高的武將老臣，老淚縱橫地趴伏在地，要求楊煜先行分開皇宮。

歌謠垂垂低下，在場諸人緩緩合上眼，相互依托著倒在了地上，睡死疇昔。

“你們都下去吧。”楊煜麵無神采地看著案幾上被打翻了的龍膏酒半晌，方纔開口說道，“李澤此人雖對朕這皇位用心不良，但他也不失為人君之選，他擅於用人，不會讓任何一小我才流失於本技藝中。隻要你們本日不幫朕逃離這皇宮，他日，他天然會重用你們。”

楊煜坐在上首，把玩動手中的夜光杯，透過就近的琉璃宮燈緩緩轉動動手中酒杯，看著杯中美酒在昏黃的燭光下反射出分歧的色彩，似是興趣勃勃。

他稍稍晃了晃，就開一碗接一碗地倒著酒。

龍旗被人扔在了地上，無數馬蹄踩踏而過。神武將軍淡然著一張臉，右手一揚，大聲喊道：“開城門！”

現在內裡的守勢一波接著一波，抵在城門後的兵士們已然力有不逮，守城的將領見有救兵來到，纔算是鬆了口氣，振臂高呼一聲：“神武將軍來了！”

“陛下！”又一人跪下，顫聲叩首道，“這麼多年來，陛下一向都是老臣跟隨的明主，現在陛下要去，老臣自當一起保駕護航！”

“來人！”他揚聲高喊，“火燒皇宮！”

今後，長眠不醒。

許是因為大雪的乾係，本來該是熱熱烈鬨的皇城徹夜流派緊閉，無一人外出，大街上偶爾翻捲起小販遺留的油紙，落到結了冰的河麵上。

這一番話說得在場諸人老淚盈眶，更有甚者已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，叩首泣道：“我陳敬的命是當年齊王從法場上救下的，自當跟著齊王一起去了！齊王，如有來世，兄弟們再一起陪您交戰四方、一起打天下！”

紛繁揚揚的雪花扭轉下落下來，帶著點點的赤色。

在場諸人齊齊應了一聲好，一道舉起了手中酒碗，一口氣不斷地嚥了下去，末端，齊齊摔碎了那翡翠玉碗，碎金裂玉之聲在空蕩蕩的天子閣中反響，短促非常，卻又綿長反響。

“陛下――”

“好！”楊煜沉聲應道，抬頭深深閉了閉眼。“兄弟們如此待我，我楊煜也不算白來這世上走一遭！就當作是當年打擊建安的前夕吧，我們一起喝個痛快！喝完了，明日纔好打好這一場硬戰！”

“……好，”楊煜閉了閉眼，再展開時眼中已有點點淚意，“好。”他笑道，“朕這平生，固然後十年過得昏聵無度，但能夠有你們這群老臣陪著朕，也算是朕可貴的收成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