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假作真時真亦假（一）[第1頁/共3頁]

好久、好久，冇人敢上前打攪八音格格，直到八音安穩了呼吸，轉過慘白毫無赤色的臉龐，收回安靜瘮人的語音：“傷亡？”

瑚圖裡深思答道：“冇有目標，其獨一的目標就是不竭減弱我軍，如何打都能夠，無必救，無必守，無必攻，無必戰，反而冇了目標，讓我們束手無策。”

格圖肯迷惑道：“格格此話怎講？”

瑚圖裡點頭道：“格格說得有理，可青台峪之戰，或許隻是沈重守禦遼南的一次戰術安排，格格為何如此必定他要馳援瀋陽呢？”

格圖肯恍然大悟，急道：“定邊甲士少，沈重不肯和我們拚耗損！”

格圖肯說道：“格格，沈重占儘上風，方纔獲得信報，瑚圖裡的雄師另有四五裡，便斷交撤兵，燒儘我軍輜重，殺儘我軍戰馬，如此潔淨痛快，果斷判定，說走就走，過分可駭，實是我建州大敵啊。”

八音動容道：“加上前翻曆次伏擊，定邊軍用三百餘人換了我三千多條性命，一換十？”

哈季蘭接著說道：“城外喪失不大，二十三人，城內死傷六百蒙前人，殺了十個定邊軍哨探，本來還活捉了一個，不想一時粗心，讓他投火他殺。”

每一匹馬屍都是橫臥在地，四肢被壓在另一匹死馬身下，身軀又壓著另一匹死馬。馬眼圓睜，內有血絲，馬嘴伸開，舌齒血紅，馬脖子咽喉處，仿若咧著大嘴的傷口，仍有汩汩的鮮血湧出。鑲黃旗的駿馬，一萬三千四百匹，儘已死去。

看著領命而去籌辦的部下，八音看著身邊肅立的鑲黃旗勁旅，大聲笑道：“讓我八旗手痛的勁敵，竟然是個貪恐怕死的怯懦鬼，沈東海，爾也難稱豪傑豪傑。鑲黃旗懦夫，可敢隨我再戰定邊軍？”

瑚圖裡說道：“沈重用兵無常，變幻莫測，先儘撤遼南百姓堅壁清野，再鐵騎四出利誘我軍，使我軍誤判自行分兵南下鳳凰城、青台峪，誰知他早已提早破鈔了大量的人力物力，佈下了殺機。現在看來，北上建州是虛，西援遼瀋是虛，死守遼南是虛，靜等我軍分兵，夜襲鑲黃旗纔是他的實。若非鳳凰城的百姓貪婪愚笨，此次我南征雄師危矣。”

八音一動不動，胸膛短促地起伏，忽快忽慢的頻次帶著哀傷的魅惑，垂在雙腿的玉手攥得緊緊的，微微顫栗。

見三人點頭承認，八音自傲笑道：“沈重如此殺尾苦心，以小廣博，險中求勝，所為何來？必是求萬全於遼南，行千裡於遼瀋也。瑚圖裡，將蒙古軍的戰馬儘數撥給鑲黃旗，你帶蒙古屬軍東擊海州，北襲鞍山，威脅遼陽。遼南的鐵壁咱先不碰，我自領鑲黃旗鐵騎於瀋陽途中再見定邊軍。”

八音、哈季蘭、格圖肯、瑚圖裡，另有三千五百狂怒悲忿的鑲黃旗懦夫，看著馬場的屍山血海，壓抑著死普通的沉默。濃烈的血腥味滿盈四周，汩汩血流彙成小溪，漸漸平鋪在低窪的馬場外，浸上天盤，津潤泥土，淹冇空中，再黏稠不動，固結在他們仆人的靴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