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五十一章 陰差陽錯[第1頁/共3頁]

淩晨的雲霧氤氳裡，那道哀傷孤傲的身影在各處屍首的千戶所門前盤桓，仿若一縷哀慟的無主幽魂，在最顧慮的處所躑躅不去，不甘地飄零，遊走……

嬌軀搖擺兩下，金柳癡癡的眼中很快蓄滿了淚水，淚水一顫，如碎裂的水銀傾泄而下，不成遏止，臉上卻暴露了極幸運的笑。

“金柳。我不該瞞你的，我早已被先帝規複了功名，並且官居錦衣衛批示同知。”

遠處，焦心張望盤桓的金柳也看到了騎在頓時的秦堪，哀怨的神情不由一呆。

“……好！”

杜嫣渾然不覺秦堪和金柳之間詭異的氛圍，無窮傷懷道：“相公，她和她的相公如此恩愛，現在他死不見屍，相公不如給他立一座衣冠塚，可好？”

“相公不是說幾百年今後有人歸天都掛他的畫像嗎？我們也把金女人她相公的畫像掛在牆上好不好？”

之前一向對她坦白了身份，丁順這句提示令秦堪哂然一笑。

咳嗽聲轟動了秦堪和金柳，秦堪凝目一看，不由也驚呆了，大手一鬆，放開了金柳的手。

“相公不肯意嗎？”杜嫣有些絕望道。

腦海中俄然閃現宿世一句熟諳的歌，“血染江山的畫，怎敵你眉間一點硃砂。”

“再給她的相公做個牌位，供奉起來，每rì香火不歇。”

隻羨鴛鴦不羨仙，官服，不過一層皮郛罷了。

權貴也好，貧寒也罷，她眼中可曾有過這些身外的東西？

頓時那道魂縈夢牽的身影穿戴大紅sè的鬥牛錦袍，黑籠紗冠，背對著冉冉升起的朝陽，萬道金光裡，那張熟諳的臉龐對她淺笑，仿若神明的慈悲，把即將淪亡天國的她拉回了人間。

一大一小兩隻手悄悄牽在一起，秦堪感受著彷彿浸入了心脾的細緻。朝她暴露暖和的笑容。

秦堪的臉已快變成了深綠sè，神情跟金柳一樣淒婉哀怨。

秦堪呆在原地，空自張著嘴，不知該如何分辯，腦筋裡一片空缺。

血腥殺伐如凜冽的秋風，無情地卷掃著人間統統是非爭鬥，俄然多出一片美麗哀怨的落葉，在勁風中孤零零地飄零，有力地接受著本不該屬於她的苦悲。

粗枝大葉的杜嫣聞言不疑有它，欣喜笑道：“本來我們都是同親，我爹現在還是紹興知府呢，都是熟人就好辦了，相公，這位金女人的相公道是你的部屬，昨夜能夠失散於廠衛爭鬥裡，你遣人尋覓探聽她相公的下落可好？”

秦堪見金柳神傷的模樣心疼不已，狠了狠心，一咬牙便道：“嫣兒，金柳女人是我之前的……”

金sè的霞光裡，杜嫣還穿戴昨晚的夜行衣，輕巧地走來，遠遠見著秦堪，杜嫣神情愈發歡樂，連踩著的步子彷彿也帶著高興的味道。

秦堪感受有點失措：“…………”

“娘子，我們對她相公已經仁至義儘，掛畫像……我看冇這個需求了吧？”秦堪哀哀要求，扭臉看著金柳時，秦堪的臉sè清楚透著幾分綠sè的猙獰，笑容扭曲地從齒縫裡迸出幾個字：“金女人，你家相公足以含笑地府了，對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