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一章 選擇[第1頁/共4頁]
小環捶著胸口,喘氣道:“嚇煞人了,嚇煞人了!”
容娘與小環隱在垂花門後,朝院子裡看去。
趙東樓等了一時,不見他有後話,不由剮了他一眼,何如此人臉皮厚,又不睬不睬,天然無甚威懾力。
容娘又要擔憂徐夫人,又要操心外頭屋子的事情,夜間也冇得安息,心神俱疲。
容娘問起四喜,大郎成日在外做些甚麼時。四喜垂首,說就是不斷的行走,夜了隨便找個宿頭,次日再走。
她正內心算計,那邊守中收了棍,狹長的雙眼看了過來,眼中尚殘存對陣時的狠厲,隻聽他喝道:“何為?”
半夜被喚醒的大郎紅赤著眼,握嚴峻氏的手,滿身緊繃,不能言語。
“走吧,又有玉壺春喝!”白甲堪堪避過,蕭索的跟在趙東樓身後。
容娘正與兩位管事說外頭事情:“便依九郎的,不管他張家如何作價,由得他去。咱先將石階修好,樹木栽妥,緩上一緩再說。如有殘剩木料,叫匠人做些桌凳**榻,白大哥要搬疇昔,也好餬口。”
守中麵無神采,回身,回書房。
靖哥兒整夜整夜的哭,小小的人兒彷彿曉得他最親的人去了,天氣一暗,便要尋娘。尋不著便哭得昏天公開,無人能哄。
容娘一驚,兩眼驀地睜大,不成置信的看著老夫人。
白甲低眉垂眼,聲音殊無起伏,道:“我天然曉得。”
徐夫人忍了哀思,不顧病體帶了靖哥兒在身邊,日日哄著。不過幾日,反把本身身子拖垮,也病倒在**。幸虧玉娘子懂事,細心奉侍,徐夫人才得漸漸好些。
“你也曉得,家中現在狀況,六郎伉儷是不能返來的,七郎要了局,如果得中一時也回不來。你娘身子也不好,便是我,這幾日一病,倒有些怕了,隻恐一口氣不來,兩眼一閉,便去了。”
老夫人重重的歎了口氣,道:“容娘,你可情願,嫁與你大哥?”
這一群人,倒是非常奇特,相處竟然冇有尊卑之儀,全然是一幫兄弟模樣!
老夫人年事大了,坐在榻上不免打盹。然當她驀地驚醒,看看屋中冰冷,偌大的宅子,竟然如此空寂。現在已是過了端五,外頭日光刺眼,院子裡的桑樹上,鬱鬱的桑葉婆娑翻動,亮閃閃的。
“他原是標兵出身,耳力眼力較凡人靈敏,心腸又比彆個彎些。”大郎淡淡道,便要伸手去拿酒壺倒酒。
倒是燒喉嚨的烈酒,不知他從那邊搜刮而來,正合愁悶之人喝。這一屋子的人,各有各的不快意,各有各的悲傷處,湊在了一塊,脾氣相投,言語暢意,於放浪形骸當中宣泄心中憤激或不得誌,實是人生一大快事!
人生老是如此,你傷痛之時,上天會給你加另一重傷痛,便似醃菜普通,鹽是要一層層撒上去的,逼乾了內裡的水分,方能經得起保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