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0章 女帝師二(39)[第1頁/共6頁]

我不覺淺笑道：“娘娘還是這般百無忌諱，和疇前一樣。”

芳馨攏一攏棉襖，拿起火鉗撥了撥炭火：“奴婢就曉得女人不肯拉下簾子睡，如許亮如何能睡著呢？奴婢才幾日不在宮裡，這些小孩子便粗心粗心，叫女人養下如許不好的風俗。午覺睡不好，又該頭疼了。”

我往裡挪了挪身子，表示芳馨坐在榻邊：“自從那一夜發了病，我便不時感覺心慌，彷彿恐怕本身睡得太快太好，就再也醒不過來了。”

辛夷點頭道：“芳馨說得是，大人的身子要緊。娘娘也是如許說的。”

我笑道：“要陛下堅信並非殿下和我教唆慎妃他殺，才氣算非常。”

劉離離怔怔道：“本來姐姐如許無情。”

我打斷她道：“mm！不成妄自陋劣。”自發口氣過分生硬，因而輕咳一聲，寧和道，“mm曉得我是如何被選進宮來的麼？”

芳馨含淚道：“女人何必如此自苦，總要放寬解纔好。”說著又恨恨道，“掖庭屬也太不通了，怎能將女人的藥都搜了去？”

芳馨道：“這事也不必急，待女人的病全好了再漸漸說不遲。”說罷將我的手合在錦被中，柔聲道，“女人好生歇著，恐怕一會兒另有探病的，好一陣費心呢。”

劉離離有些失神，點頭道：“不必了。”

昱嬪道：“我來送一送靜姝，不必奉茶了。”說著徐行而入，見我也在，不由一怔，“朱大人也來了。”

隻聽哐啷一聲，本來是奉侍劉離離的琳琅姑姑在門外打翻了盛水的銅盆。侍立在外的宮人驚叫著提起裙子閃躲四濺的水花。隻聽芳馨笑吟吟道：“既來了漱玉齋，都交給我便好，怎敢勞動姐姐做這些端茶倒水的事，豈不讓我們女人見怪？”說罷接過銅盆，叮嚀宮人再去打盆水來，不由分辯拉起琳琅的手走了。琳琅滿目擔憂，一麵走一麵竄改了身子往屋裡看。

劉離離低著頭，很久歎道：“姐姐，我想去官。”

我見她滿腹苦衷，遊移道：“你來瞧我，是有甚麼事情要對我說，還是殿下……”

我亦擦乾手，一麵低頭往手背上塗蛇油，一麵低低道：“這又何必？”

我忍痛拍一拍她的手背，她的五指像受了愛撫的蛇，終究漸漸鬆了下來。我抽出右手，不動聲色地動了脫手腕，淡淡道：“你既是殿下的侍讀，就和李嬤嬤和芸兒她們是一樣。主憂臣辱，主辱臣死。這是你當受的，你不該抱怨。”

我曉得這一年多來，高曜雖恭敬她，卻不肯靠近她。倒不是劉離離不好，而是自從慎妃退位，高曜便突然長大，他的心智，已遠勝劉離離。他八歲時便曉得君臣之義遠勝父子兄弟之情，他愛好趙廣漢的慧黠，也賞識韓延壽的正德。他能從花女禦之死靈敏地悟出母親退位的冤情，卻一向啞忍不發。他恭敬高顯，卻也不憚在他暴斃的第二天發憤登上太子之位。而劉離離一向耽於詩詞歌賦，她不懂高曜的心機，高曜也並不在乎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