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6章 女帝師五(51)[第1頁/共6頁]

小錢道：“來人已等了好些時候了，說是此事告急——”

因而沐浴換衣，重新打扮。正束髮時，忽聽小錢在門外稟道：“啟稟君侯，杜大人派了親信人過來，說有要事與君侯籌議，現正在偏廳坐等。”

那人深深看了我一眼，方纔躬身一揖：“門生湓陽許印山，字崇民，拜見君侯。”

早知昨日相會是我與柔桑的最後一麵，卻不想她竟去得如許斷交。“曹氏有何遺言？”

這一日傍晚，我和銀杏倚在廊下吹風，一麵看綠萼和小丫頭捉了貓沐浴。那貓耷拉著耳朵，弓著背，滿臉的不痛快，形狀甚是好笑。兩個丫頭理著毛髮，笑個不住，綠萼在一旁催促不已。

我不覺好笑：“信王挾天子以令天下，不知杜大人將如何行事？”

方纔走出殿，便聞聲宮女驚呼道：“娘娘如何將藥倒了？”

我淡然一笑：“‘司馬昭之心，路人皆知’，卻擱不住人家有個好兒子。再如何說，都是廢話。”

她的小腹還是有些圓，但是腹中的孩子卻已經不在了。她的目光順著指尖遊走，手指終究不堪重負地停了下來。我轉頭望著這一地密密麻麻的物事，歎道：“縣主該好好安息，不當如此勞累。”

柔桑苦笑道：“表哥若待我好，還能將我囚禁在此麼？表哥為了皇位殺了母親和雲哥哥，來日即位時，一定不會殺我。”

灰冷的樹影隔窗落在柔桑肩膀、髮絲與臉頰上，似有脫墨的筆在她的唇角畫出似有若無的薄弱笑意。柔桑目光深沉，冷靜看了我半晌，好一會兒，方虛撫著小腹，垂眸道：“想必玉機姐姐是傳聞孩子冇了，才肯來景靈宮看我的吧？”

我扶著綠萼的手坐到打扮台邊，鏡中的麵孔冷酷而怠倦，幸虧並無跌落亂軍的驚駭之氣。我接過銀杏遞上的濕巾，低低道：“不必了。少眠多夢，這也不是頭一回了。”

李威道：“並無遺言，也無遺書。景靈宮的宮人也是今早才發明的，曹娘娘以發覆麵，吊頸他殺。”

銀杏甚是不忍：“曹娘娘自小與女人一道長大的，女人竟半點也不顧恤麼？”

“君侯可傳聞昌王攻破長安，信王親征的事麼？”

李威得了我這一句，也算交代得過了，因而便識相地不再詰問，躬身退下。李威一去，銀杏便道：“曹氏如許快便他殺了，奴婢覺得總得等上些光陰。”

許印山抬高聲音道：“杜大人已與睿王商定，結合神機營攻破信王府，殺了信王家眷，矯皇太後命，扶濮陽郡王即位，閉城出兵，與昌王東西夾攻，信王必敗無疑。”

或許也不是很晚，哪怕隻復甦一個時候，也有充足的時候挑選一個彆麵的結局。我不便答覆，起家支起窗戶，灰濛濛的景色撲入視線，熱氣騰騰的風澆得滿頭滿臉。忽有宮女端了一碗濃黑藥汁出去：“娘娘，該喝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