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3章 女帝師五(68)[第1頁/共6頁]

桂旗笑道：“娘娘去了就更熱烈了，皇後孃娘必然歡樂。”

我肉痛已極，於指縫中望出去，本身的影子各處亂轉，張牙舞爪，臉孔猙獰。悲怒之氣在胸中鼓脹嘶鳴，我俄然跳了起來，抓過架上的承影劍。龍吟細細，劍氣如霜，榻上的紅木案幾被無聲地剖成兩半。吧嗒，吧嗒，一左一右，各自倒下。

高暘柔聲道：“我毫不讓你再刻苦。”

我點頭道：“聖上夙來恭敬皇後。他明知皇後能夠會讒諂我，那兩個景靈宮的宮女，他問也不問，說打死便打死了。再說……”我微一嘲笑，“這一定不是他默許的。越國夫人曾是太宗的妃嬪，求他？莫非你們都不記得濮陽郡王了麼？”

易珠起家倉促：“啟稟皇後，臣妾的婚事，家母已有主張——”

易珠潸然，嗤的一笑：“姐姐若感覺對不住我，就多添些利錢還給我。畢竟我這平生，也隻要這點興趣了。”

“從今今後，你永久在朕的身邊，朕毫不讓你再刻苦。”是誰曾在我耳邊說過如許一句話？我想了又想，腦中一片恍惚。淚水落在龍袍上，將雲紋洇成泫然欲泣的墨色。畢竟已冷。

高暘緊一緊左臂，拖長了調子嗯了一聲：“有理。”

啟春底子不睬會我，一味笑道：“聽聞梁豔生是大孝子，品德一流，想來堪配越國夫人。不知夫人覺得如何？”

從守坤宮出來，易珠一起疾行，三步兩步衝進了遇喬宮，跨過門檻，她閃身一旁，扶著廊柱哭了起來。我忙命人關上大門，取出絹帕：“好mm，彆哭了。這是宮裡。”

想起“梨花忘典”的舊事，心中出現一陣悵惘的柔情。轉念一想，高暘與啟春冇有殺了易珠，反而添了封邑爵祿，已是開恩。賜婚固然屈辱，總好過丟了性命與爵位。“梁豔生本就是讀書人，一向有誌於科考，隻是礙於生存，不得不入梨園學藝，贍養弟妹。他若肯昂揚，來日榜上馳名，陛下再封官不遲。‘小損當大益，初貧後富，必定理也’[140]，越國夫民氣機澄明，怎能不知？”

高暘拉我與他並肩而坐：“本日廷議與回鶻和親之事，聽他們吵了一日，頭疼。想著你這裡平靜，就來看看你。”

我不假思考道：“因為陛下，待我很好。”

高暘滾燙的指尖俄然撫上我的臉：“你如何哭了？”

啟春掃了我一眼，淺笑道：“越國夫人有點石成金的本領，石頭尚且如此，況是人呢。”

高思誼兵得勝逃，一向不知所蹤，本來是逃去了回鶻。他守邊多年，素與敵將有私交。固然兵敗，總算是得了一條活路。這恐怕是我邇來聽到的最好的動靜。“回鶻既已封他做王，不是看中他勇猛善戰，便是奇貨可居。他又不是囚徒，遣一公主和親，也一定換得返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