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使女[第2頁/共5頁]

玉姐道：“你娘呢？”

程老太公攜玉姐領人之時，朵兒後母正拿著指頭戳她額角數說：“短折鬼留下賠錢貨，還不與我抬柴去！整日半點活計做不得，白費很多柴米，多遲早……”

林老安人截口道：“你個刁鑽老貨！府君家買了兩個養娘，還花了上百銀子哩，錢多錢少，哪有個足字？我要那頂好，你又有了？休要說嘴，隻說你能拿得出來罷。”

飲食有些土產野味，是鮮，五穀循環野上一野，真憋得大家麵有菜色。野味滋味再美，思及那茅草棚子，也不敢多食，不消數日，大家叫苦，隻盼程老太公發話，立即飛回江州城。

“……”

朵兒隻知點頭。

世人又一齊談笑戲鬨。

那頭李媽媽尋了些潔淨布衣，將朵兒洗剝潔淨，看朵兒穿衣，一麵道：“這滿頭虱子幸虧篦得潔淨了，再多些兒，與你裹上黃泥燒將去。今後伏侍姐兒，你自家身上須得潔淨了。”

玉姐道：“你儘管跟我，儘管聽我一個，我就看顧你，不叫人欺負了你，誰欺負了你，你說與我，我與你出頭。隻不準聽旁人。”

玉姐奇道：“那是甚？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[1]按事理，銅錢串起來，一百個是一陌，一千個是一貫，但是實際餬口中，會有打折，就是一陌不敷百，一貫不敷千。九二串，就是一陌隻要九十二個，以此類推。實在九二串還算刻薄，叫長錢，另有八六等等。

程家卻不坐等王媽媽動靜，小樂兒因得了王媽媽謝錢，往外買了三升瓜子兒，四週一分，搬張小凳兒與迎兒等一處磕著瓜子兒說話。小喜笑道：“你這婢子倒靈醒曉得貢獻我。”吃小樂打了一巴掌：“有得吃還堵不住你嘴。”

王媽媽一拍巴掌：“還是娘子說得明白，就是養得熟這三個字是要緊。有那等一等一聰明人，養不熟，指不定又來害主，要來甚用？”

小丫頭小聲道：“我叫個朵兒。”李媽媽奇道：“你倒馳名兒。”鄉間孩子，特彆女孩，起不起名兒都平常，故意叫個花兒朵兒，偶然就叫個大姐、二姐。

李媽媽自家也不與小丫頭近靠了，隻伸遠了兩隻手，與她擦臉，又篦過甚，篦子上滿爬了數隻虱子。玉姐看得獵奇，問那小丫頭：“你叫個甚名兒。”

王媽媽道：“好自是模樣兒也好、脾氣也好、又勤、又肯學，次如果模樣差些兒、如果脾氣差些、如果懶，總有不快意處。既是買來伏侍姐兒，又不要弄來妝門麵，樣貌倒其次。家裡有姐兒，誰去看使女？頂要緊是勤又聽話。有這等丫頭，便是模樣差些，也算是好了。生得好了，心便輕易野，何必養這等禍害？倒不如醜些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