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金瓶會聚禍患藏(2)[第1頁/共5頁]

第二日晌午前後，瓶兒才吃了些粥湯兒。西門慶聞知，對嬌兒世人說道：“你們休信那淫婦，裝死唬人，我手裡不放過她。到晚夕，等我進房裡去，親看著她上個吊兒我瞧，我纔信。不然，吃我頓好馬鞭子！賊淫婦，不知把我當誰哩。”

這一說，世人也都與瓶兒談笑起來，隻要月娘不言語。談笑了半日，瓶兒辭職回房。

西門慶隻得返來，被弓足拉進房中。弓足坐在椅子上，把他兩隻手拉著：“我不好罵出來的！怪火燎腿三寸貨，哪個拿長鍋鑊吃了你？倉猝外搶的是些甚麼？你過來，我且問你。”

西門慶鬆了一口氣，說道：“就算有，我也不怕你。你說你有錢，快轉換男人，我手裡容你不得。實對你說罷了，前者打太醫的那兩小我，恰是我用錢使的手腕。哼，略施小計，就教那廝疾走無門；若稍用構造，也要連你掛了見官，丟到一個地步！”

“這是我的銀子包。”西門慶想混疇昔。

“重九兩。她要打一件九鳳鈿兒，一件依上房戴的玉觀音滿池嬌用心。”

“這髻多少重？她要打甚麼？”

“返來。”弓足叫道，“怪行貨子，慌甚麼的？我有話說。”

玳安先去奉告瓶兒，然後把等閒下人趕出廳堂，關上儀門，四個唱的，都今後邊彈樂器，簇擁瓶兒上拜。孟玉樓與潘弓足用心為瓶兒打扮，替她抿頭，戴花翠，打發她出來。

瓶兒說道：“姐姐叮嚀，奴曉得了。”因而向月娘跪下去插燭似地磕了四個頭。

西門慶收了，梳頭洗臉結束，穿了衣服出門。臨行，瓶兒又叮嚀道：“那邊屋子裡冇人，你好歹疇昔看看，派小我看管，把天福兒換回家來使喚。”

瓶兒流著淚說道：“這怎說呢？悔也是遲了。隻因你一去了不見來，把奴想得邪了。後邊喬皇親花圃裡常有狐狸，要便半夜半夜，化名托姓變做你，來攝奴精華，到天明雞叫時分就去了。你不信，隻問老馮和兩個丫頭，便知真假。厥後把奴攝得看看至死，這才請蔣太醫來看。奴當時好似掉在麪糊盆裡普通，叫那廝騙了，說你家中出了禍事，上東京去了，將來房屋財物都要充官。奴不得已，才走下這條路。誰知這廝砍了頭是個債樁，被人打上門來，轟動官府。奴忍氣吞氣，丟了幾兩銀子，立即將他攆出去了。”

這時，瓶兒忽想起蔣竹山說的話來，說西門慶是打老婆的班頭，降婦女的魁首。又想起本身不知宿世那裡倒黴，本日大睜著眼又撞入火坑裡來了。想著，更加煩惱，痛哭起來。

瓶兒說道：“他拿甚麼來比你？你是個天，他是塊磚。你在三十三天之上，他在九十九地之下。不說你仗義疏財，敲金擊玉，伶牙俐齒，穿羅著錦，行三坐五，這等為人上之人，隻你每日吃用希奇之物，他活著幾百年還冇曾瞥見過哩！他拿甚麼來比你？你是醫奴的藥普通，一經你手，教奴冇日夜隻是想你。莫要說他，就是花子虛在日，如果比得上你時，奴也不這般貪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