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杯酒引來是非事(2)[第3頁/共7頁]
次日,武鬆辦理行裝,往東京去了。
這一聲報歉,如鶯啼燕歌。西門慶一麵把手整整頭巾,一麵把腰深深地曲折下去行禮道:“無妨事,無妨事,娘子請便利!”一邊說著,一邊用眼角去瞟弓足。那弓足也在瞅他。四目相對,已是情義綿綿了。
次日淩晨,王婆開門不久,西門慶就到了。他進到裡間,要王婆點兩杯茶。王婆端上茶,放下茶盅就要走。
王婆哈哈大笑道:“大官人卻又慌了。老身這條計,固然入不得武成王廟,端的強似孫武子教女兵,十捉八九著,大官人占用!本日實對你說了罷,這個雌兒來源,固然微末出身,卻倒百伶百俐,會一手好彈唱。針指女工,百家詞曲,雙陸象棋,無般不知。奶名叫做弓足,孃家姓潘。原是南關外潘裁縫的女兒,賣在張大戶家學彈唱。後因大戶大哥,打收回來,不要武大一文錢,白白與了他為妻。這幾年,武大為人軟弱,每日早出晚歸,隻做買賣。這雌兒等閒不出來。老身無事,常疇昔與她閒坐,她有事也來請我理睬。她也叫我做乳母。武大這兩日出門早。大官人如乾此事,便買一匹藍,一匹白、一匹白絹,再用十兩好綿,都把來與老身。老身卻走疇昔,問她借曆日—央及人揀個好日期,叫個裁縫來做送終衣服。她若見我這般來講,揀了日期不肯與我來做時,此事便休了;她若歡天喜地,說‘我替你做’,不要我叫裁縫,這光便有一分了。我便請得她來做,就替我裁,這便二分了。她若來做時,午間我卻安排些酒食點心,請她吃。她若說不便當,定要將去家中做,此事便休了;她不言語吃了時,這光便有三分了。這一日你也莫來。直到第三日晌午前後,你整整齊齊打扮了來,以咳嗽為號。你在門前叫道:‘怎的連日不見王乳母?我來買盞茶吃。’我便出來請你入房裡坐,吃茶。她若見你,便起家來走了歸去,—莫非我還扯她不成?此事便休了;她若見你來,不解纜時,這光便有四分了。坐下時,我便對雌兒說道:‘這個便是與我衣料施主的官人,虧殺他!’我便誇大官人很多好處,你便矯飾他針指,如果她不來兜攬承諾時,此事便休了;她若口裡承諾,與你說話時,這光便有五分了。我卻說道:‘難為這位娘子,與我作成脫手做。虧殺你兩施主,一個出錢,一個著力。不是老身路歧相央,可貴這位娘子在這裡,官人做個仆人,替娘子澆澆手。’你便取銀子出來,央我買。如果她便走時,—不成我扯住她?此事便休了;如果不動時,事件易成,這光便有六分了。我卻拿銀子,臨出門時,對她說:‘有勞娘子相待官人坐一坐。’她若起家走了家去,—我莫非反對她?此事便休了;如果她不起家,又好了,這光便有七分了。待我買得東西,提在桌子上,便說:‘娘子,且清算過餬口去,且吃一杯兒酒,可貴這官人壞錢。’她不肯和你同桌吃,走了歸去了,此事便休了;如果隻口裡說要去,卻不解纜,此事又好了,這光便有八分了。待她吃得酒濃時,正說得入港,我便推道冇了酒,再教你買。你便拿銀子,又央我買酒去,並果子來配酒。我把門拽上,關你和她兩個在屋裡。若煩躁跑了歸去時,此事便休了;她若由我拽上門,不煩躁時,這光便有九分了,隻欠一分了便完就。隻這一分倒難。大官人,你在房裡,便著幾句甜話兒說入去,卻不成躁爆便去脫手動腳,打攪了事。當時我不管你。你先把袖子向桌子上拂落一雙箸下去,隻推拾箸,將手去她腳上捏一捏。她若鬨將起來,我自來援救。此事便休了,再也難成。如果她不作聲時,此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