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・公子[第1頁/共4頁]

王斌道儘，又循循善誘道：“王爺乃一聰明人，這天下之勢當是瞭然，亂世當中方出豪傑，若能在史乘上留下一筆，總比平生繁華，身後卻無人所知的好。”

晏蒼陵搖首回絕了：“王斌是至心或是冒充尚不得而知，我不能拿仇人冒險。總而言之，這事若成也是功德一樁，如果不成，你……記得先行帶仇人分開。”

樂梓由一言帶出，晏蒼陵愣住了。

“是，”王斌恭敬有禮隧道，“草民雖勢單力薄，但還望能救濟兵部尚書一家。”

王斌提眉睃向晏蒼陵，彷彿對他的反應有些奇特，但嘴上仍誠懇交代道：“那公子……”

“你……唉，罷了罷了，勸不動你，”樂梓由揮手道，“但你可得給我安然返來，我小弟的命都擔在你的手裡！”

“山寇？”晏蒼陵迷惑道，“如果都城四周的山寇，官府為何坐視不睬。”

“帶著他分開？”樂梓由迷惑地揚聲道，“我尚覺得你要持續操縱他呢。”

“是誰？”晏蒼陵身子微微前傾，話音裡不自禁地帶起了顫抖，他死死地盯著王斌的一張唇，恨不得撬開那張嘴，聽到他最想聽到的人名。

晏蒼陵被他這般衝的語氣給愣住了，頓了半晌，倏爾哈哈大笑，指著王斌的點了點： “敢用如此語氣同本王說話，你倒是第一人，但本王此前曾說過，本王如果互助，那是端著腦袋去的，本王為何要如此冒險。”

“一名公子？”

王斌繼而挺直了腰板，將話音放大了幾聲：“王爺想必已有籌算，草民一己之力雖薄弱，但王爺若肯互助，草民今後定虔誠王爺，肝膽相照。草民雖是一布衣，但買賣卻遍及桓朝，目下正籌算將買賣做到西域。屆時隻需王爺您一聲號令，草民定大力互助。”

“不錯，王爺，草民實不相瞞，”王斌好似用儘了滿身的力量，方將方纔吸入的氣緩緩吐出，“草民本來隻是一淺顯的販子，過的日子並不敷裕，隻是有些小錢罷了。不料八年前，草民被小人讒諂，買賣一落千丈。當時草民還抱著一線但願，伐鼓鳴冤，不想這小人竟拉攏了官府之人，草民不但未能鳴冤，成果還反被打了板子，剝去滿身產業。當時草民萬念俱灰，老婆不堪貧困，帶著孩子回了孃家，草民走投無路，遂入了都城四周的山寇一黨，每日裡劫一些有錢人家的糧財充饑過日子。”

“既已下賭，便再無懺悔之地。”王斌深吸了一口氣，曉得不將這事情原委奉告，晏蒼陵是不會答允的了，當下便目光放遠，將疇昔的故事娓娓道來，“實話而言，草民敢如此下這賭注，是受一名公子影響。”

“厥後，約莫一年後的夏季，我們趕上了那位公子。當時我們兄弟幾日都未能吃上一餐飽飯，又冷又餓，在都城內渾渾噩噩地行走，乘機尋覓動手工具，而當時公子呈現了，他請了我們一餐飽飯，還給我們購買了很多棉衣棉褲，當時我們兄弟那是一個感激涕零，差些跪下來給他叩首叫聲祖宗了。厥後冇多久，公子便走了，連個名姓都未留下。因著公子互助，我們兄弟捱過了這個寒冬。可當春末之時，我們山上的糧鬨了荒，冇法充饑，我們又一次下了山去劫財。不想這一次劫的人，剛好是當初佈施我們的公子。本來公子這一日是要出城上香，替母親祈福，不料竟給趕上了我們。我們認出公子身份後，立時躬身給他報歉，並對前次互助之事表示感激。公子冇有諒解我們，反倒厲聲斥罵，他說的話，我們兄弟至今難忘。他說，大丈夫當行得正，做得正，而非斂不義之財，行暴徒之事，你們若真有力量，當濟世天下，而非魚肉百姓。當日我助你們，是望你們能再生力量，處置正路，不料你們竟重行傍門，不肯改過，本日見之，我當真痛心疾首，若世有悔怨之藥，我當日定不助你們，由得你們自生自滅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