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節 對飲中事事遐想[第1頁/共3頁]

柳三變的笑容固然掛在臉上，可內心嘀咕著，何必出乖露醜，歌聲不入流，曲調冇有踩準點，音質鏗鏘不足而委宛不敷，高音處毫無穿透力而近似於鬼哭狼嚎，高音處像斷線的鷂子飄得無影無蹤，算了吧，那裡是熟諳的那樣。

“溫美好好似神仙戀，母夜叉恰如老虎鉗，和順能使銅鐵彎，凶悍促進泥金堅。”柳三變指著躺著的蜜斯嘲笑道，“如何能像你如許？”

←，“公子可願聽本蜜斯之奇淡怪論？”蜜斯也端著酒杯，但冇有喝酒之意，她笑著道：“人說文以載道，公子以為何故載文耶？”

“公子抬愛！”蜜斯謙善道，“隻是愛屋及烏罷了。”

“可惜，可惜。”蜜斯反覆著。

柳三變想了想，點頭道：“蜜斯公然睿智，才情驚人，鄙人孤陋寡聞，望不吝見教！”

柳三變掙紮著，在靈巧丫環的幫忙下，蜜斯和柳三變被分開，各安閒竹椅上坐著。

“不是，不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嗎？”蜜斯仍然躺著，聲音越來越微小，“千杯，千杯，千杯少。”

“應當手執紈扇，淺笑著，掩著朱唇，百媚千嬌。”柳三變站了起來，走到蜜斯跟前，哈腰下去，“跟你說，竊保私語，平生忠貞，毫不負情！可惜，可惜呀！”

“雅態全無，醜態儘顯，天上人間！”柳三變端起酒杯，在蜜斯的竹椅邊走來走去，勸道，“喝，我賦詩為你掃興！”

“嗯，柳公子如此體貼於人，實在感激！”蜜斯道，“不過，我對歌舞冇甚麼興趣，唯獨對柳詞有一種莫名的渴求！”

“蜜斯好雅興！”柳三變不冷不熱道，“倘若貴蜜斯情願將我柳三變當作朋友，來北裡時必然相告，梨園弟子也定會熱忱接待，殷勤辦事，決不讓蜜斯歡暢而來，敗興而歸，但願蜜斯能對梨園弟子有個好印象。”

“喝酒，乾！”蜜斯乃脾氣中人，直率精乾。一飲而儘，她道，“愚覺得，酒以載文，特彆是出類撥萃的文學作品，詩也好，詞也好，詞賦也好，皆有酒力之奉獻，會品文之知音。必定可從中品出酒味之綿長！”

“莫非蜜斯明天是想請一名伶人來消遣？”柳三變半開打趣半當真地問道。

蜜斯走到柳公子身邊，趴在他的麵前，臉對著臉，還不時地拋著媚眼，嬌聲嬌氣地問道：“本蜜斯還行吧？”

靈巧丫環一邊護著蜜斯，一邊照顧著柳三變，從他手中接過酒杯：“彆再喝了，醉了。”她將酒杯放在茶幾上，扶柳三變坐下。

靈巧的丫環籌措開了。又是上菜，又是上酒，另有各種小吃，可謂想啥有啥。應有儘有。

“公子請！”蜜斯相邀道，“現在你我漸漸咀嚼。”

“公子謬讚，令人汗顏！”蜜斯彷彿也鎮靜起來，將兩個酒杯斟滿，主動與柳三變碰了杯後，一仰脖子，喝得非常利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