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[第1頁/共3頁]
月上中天,陰寒入骨,白天覆來,則炙熱無雙。一陰一陽,一寒一熱,周而複始,無窮無儘,人於此中,若沙成石刻,易失易忘,所失者失己之地點,所忘者忘己之所存。唯賴三人情意相通、相依相伴互為鼓勵,方能交誼不去、各自奮勇。
怎料人無爭勝之心,蟲有噬人之意。隻見此物怪眼一轉,忽的奔騰而起,以身為阻,唇舌爬動,口涎滴答,作勢欲吞。初陽雖則無好殺之心,卻亦無以身飼蟲之想,當下引沙為龍,直擊其口。小狐更是憤然,流光悄但是出模糊難辨,中者必當為之灼傷。
轉眼間沙沙之聲已近擺佈,抬眼卻見有一異妖蛇形而來迅捷非常,酷似蛆蟲而長逾百丈,隻是其眼含厲色,身有毀傷,血痕不竭,若為他物所傷逃竄而來。初陽久未見活物此時不免驚詫,又未知其爭鬥之由,不覺抱起小狐欲要閃身避走。
小狐不覺癡了,英娘亦掩袖笑道:“初陽本自殊色,得夕照之力更添風采。此情此景倒是破彩共晨霞,並美兩適宜。”
初陽見怪蟲不依不饒,大有不死不休之意,亦不再留手。輕靈劍所指之處,飛花如雨,飛沙如霧,飛絮如舞,漫天而下綿綿不斷,怪蟲如入天羅地網再難脫逃。落花偶然人有情,人若多憂則落花自是悲苦,人若遠見則落花自是歡樂,人若心有敵意則落花與鋒刃何異?飛花如此,飛沙飛絮亦然。
此人行事如此孟浪,小狐怎能忍氣吞聲?流光熠熠,如影隨行,如驕陽近身,自發得任你遠勝阿布之修為亦不免為之所傷。安知男人不閃不避安然直行,還是一拳卻將流光異彩儘數轟散。
然前狼已去,後虎又至。怪蟲方欲遠去,卻有一人奔馳而來。
怪蟲急撲而至,口中又有毒液噴出,腥臭非常,可想見其毒。而初陽借餘霞之色,夕照之光,星火頓起如牆,將毒液儘數燃儘,本身則並無一分毀傷。
小狐怎肯等閒伏低認小?隻見其頓足舉頭,茸毛倒豎,口中火焰吞吐不定,已然是又起爭鬥之心。
何為靜何為動,何謂小何謂大?亦不過情勢之變。若說諸事竄改多端,然道之一字何嘗易幟?變與穩定,唯心罷了。初陽思而有得,仰首又見落日欲下雲霞儘染風韻無窮,故此嫣然一笑。其色如朝霞初起,兩下相得益彰,奪目非常。
恍恍忽惚一念方生繼而一念又起:可覺六合泛博而人之纖細,又覺胸懷開闊而萬物皆可容之。日月更迭,四時瓜代,好似變幻莫測又覺亙古穩定;人潮起伏,朝代變更,恰如風雲難料倒是分合定命。
如此一來,怪蟲吃痛不過,長尾亂擺,目露怯意,隱然有撤退之色。初陽不欲多造殺孽,見狀不免有些遊移,而坎阱亦生間隙。怪蟲雖不能言,卻非常乖覺,當下趁機而出,欲要往西竄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