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7章[第2頁/共3頁]
此人行事如此孟浪,小狐怎能忍氣吞聲?流光熠熠,如影隨行,如驕陽近身,自發得任你遠勝阿布之修為亦不免為之所傷。安知男人不閃不避安然直行,還是一拳卻將流光異彩儘數轟散。
怪蟲無可何如唯有束手就擒,未幾時便已奄奄一息。隻見那男人並無憐憫之色,單掌劈下直搗蟲腹,竟然從中取出一物,其圓如珠其色如墨,幽幽有光,彷彿是怪蟲內丹,隻稍作擦拭便支出胸前一小囊中。
恍恍忽惚一念方生繼而一念又起:可覺六合泛博而人之纖細,又覺胸懷開闊而萬物皆可容之。日月更迭,四時瓜代,好似變幻莫測又覺亙古穩定;人潮起伏,朝代變更,恰如風雲難料倒是分合定命。
初陽見怪蟲不依不饒,大有不死不休之意,亦不再留手。輕靈劍所指之處,飛花如雨,飛沙如霧,飛絮如舞,漫天而下綿綿不斷,怪蟲如入天羅地網再難脫逃。落花偶然人有情,人若多憂則落花自是悲苦,人若遠見則落花自是歡樂,人若心有敵意則落花與鋒刃何異?飛花如此,飛沙飛絮亦然。
初陽正要出言回嘴,突卻聽得遠處有異聲傳來,好像春蠶食葉,又如夏雨急至,不免有些驚奇:其間難見人跡,無有活物,莫非有變?而小狐機靈早已屏息靜聽,英娘蹙眉而逝頃刻重歸劍中。
月上中天,陰寒入骨,白天覆來,則炙熱無雙。一陰一陽,一寒一熱,周而複始,無窮無儘,人於此中,若沙成石刻,易失易忘,所失者失己之地點,所忘者忘己之所存。唯賴三人情意相通、相依相伴互為鼓勵,方能交誼不去、各自奮勇。
轉眼間沙沙之聲已近擺佈,抬眼卻見有一異妖蛇形而來迅捷非常,酷似蛆蟲而長逾百丈,隻是其眼含厲色,身有毀傷,血痕不竭,若為他物所傷逃竄而來。初陽久未見活物此時不免驚詫,又未知其爭鬥之由,不覺抱起小狐欲要閃身避走。
男人聞言回身打量再三,二話不說揮拳當胸而來。初陽豈可為之所近?斯須間便已起沙為牆,險險避過,隻是沙牆為拳勢所撼,頹但是倒反覆大漠。見初陽應對及時,男人不知何故微微一笑,似有美意。初陽浮於半空,如有所思,並未開言。
而英娘得月魄之力滋養,其態更顯高潔明朗,信手拈來便有月下蘭影之幽,隨心而至便得春江花夜之音,然其綿長悠遠更得星垂平野闊、月湧大江流之勢。
如此各自勤奮未曾稍停,更覺光陰之呆滯、六合之悠悠,轉眼數年倉促而過亦隻覺彈指一揮間。而初陽一行人漸行漸遠,回顧間再難瞥見來時路途,唯留滿目銀沙,漫無聲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