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5除衣施杖[第2頁/共4頁]

“還等著何為？除衣施杖，敏捷些！”

“我第三！”

“你彆說了！”少年眼眶充血，通紅似一頭髮怒的牛，“你就當你該死吧，你死了，我年年給你燒紙，把你的牌位當祖宗一樣供起來，我求你了！”他轉過身對著焉容狠狠叩首，額骨磕得青石板咚咚作響。

“……”

“各、各位大哥，你們是來做甚麼？”固然已經推測了對方的來意，但是為了遲延時候，隻好問些廢話了。

恰在她調劑滿身的力量欲咬舌頭的時候，外頭傳來一陣吼怒聲：“一群狗主子，給本王讓開！”

“貧尼法號慧音，知自庵主持，施主一心向善定得我佛保佑，隻是塵緣未儘、六根難淨，好自為之罷。”慧音大師起家遠走，一身灰袍不染塵垢。

昨日那位官媒婆也在，明天又得了焉容的好處，是一條係紅瑪瑙的鏈子，實在早遲早晚都是她的，隻不過主動奉上來可視為態度好，還是替她說句話算了。“乾脆送出去一道關著吧，也不過是個毛頭小子，冇甚麼大礙。”

嗬，如有來世，托天生木頭石頭或者牲口，也不要再做女人了。

她的氣味不穩，說句話都要喘氣幾分，大柱心虛地低下頭，說話的聲音還不如受傷的焉容清脆。“那也冇有體例，她從小養在我家照顧我，小時候我當她是姐，此後是我媳婦，我也不能叫她死了。”

那兩個牢子得令，從速出去搬鐵架，牢內另有幾小我看陳牢頭的眼色過來將焉容提了起來，隻等著將她的手腳分開綁在鐵架上。焉容冇有分毫力量抵擋，隻朝著大柱投去最後一眼，懶懶的、絕望叢生。

少年默不出聲，隻覺本身心被人捏在掌中，他將近喘不過氣來。“她打五歲便進了我產業童養媳，我娘死得早，我爹又好酒經常打我，是她包庇著我替我挨棍子，我如果叫她死了我就是冇有知己！”

又是本身聽錯了吧，焉容低頭苦笑一聲，看到一角青色衣襬驀地進入視線，然後她昂首，完整暈了疇昔。

外頭又傳來鎖鏈噝噝啦啦的響動，焉容接著微小的油燈看疇昔，是皂隸押著剛審完的大柱回牢。她強撐著一口氣走到牢房前頭，對著內裡招手：“牢子大哥，既然此人叫我姐，可否答應我們住一塊說會話。”

焉容後知後覺，這纔想起來原是慧音大師，又是頂馳名的狀師，即專門研討、解釋、讀誦律之人。母親姚氏信佛，焉容未出閣之時曾伴隨她上山聽過慧音大師設壇講經，禪意悠遠，聞者埋頭，食肉有趣。

得了朱紫相救，焉容好歹多了幾分活下去的勇氣，經這麼一遭鬨騰也免除一頓科罰，這頭撞得還真值當。隻是牢還得坐，她想起昨夜陳牢頭說過的話，如果返來了，還得遭監獄裡頭的罪，看著玉輪越升越高，焉容心也越提越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