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[第1頁/共8頁]

老管事低頭應是，心中再是迷惑麵上也見不著半分。阿蘭若卻自斟了杯茶，續道：“若曉得是我的信，他半個字也不會讀。被拘在此處，的確煩心，有小我同他說說話，也算一星半點兒欣喜。能同他說得上話的人，我估摸怕是未幾，約莫也就宗學裡幾位先生，他瞧得上些。”

天然，他猜得不錯，說得恰是。老管事隨這封複書呈過來的另有一個白瓷壺，說此酒亦是神官大人叮嚀帶給文先生的。

照陌少的說法，當日阿蘭若借文恬之名同沉曄有信來往之事，是他意中發明。那夜明曉得阿蘭若在沉曄麵前極力諱飾，仍要將送酒之事拿出來闡揚兩句，倒是他成心為之。

蘇陌葉站起來立在樹梢上頭：“指教不敢當，徹夜夜色好，借貴寶地談個文論個古罷了。”又道：“傳聞神官大人於禪機玄理是辨通，不知可成心同坐論道？”

但阿蘭若，或許當時已嫁出去了，再後顧之憂，又估摸從未做過牽線橋，想嚐嚐此中滋味。

據蘇陌葉說，四月二十八，沉曄單身入阿蘭若府，被老管事安設在偏院。

鳳九想了半晌，摸索道：“挺……挺高興的？”

她在信裡頭假裝是個曾在公主府客居過的女先生，客歲出府進了王族的宗學，閒時愛侍個茶弄個酒，暫居在孟春院時，埋了很多好酒在院中，尤以波心亭下一罈梅子酒為甚。她已出府福享用，便將這壇酒聊贈送他，念及客居老是令人傷情，願他能以此酒慰懷清心。

隻是他有這類觀點，我和他天然再冇甚麼能夠了。他那麼看著文恬，實在我有些戀慕。”

據老管事呈報，剋日神官大人麵上雖看不大出甚麼，但心境應是比昔日都慰開暢些，他天然仍未出過孟春院院門，但時而解解棋局或繪繪棋譜，或袖捲去波心亭坐坐，或在院中逛逛停停。隻要後這一樁逛逛停停，他不曉得神官大人是在做甚麼。

此亭乃是陌少的對勁之作。隻一條小棧連至湖邊，亭子端立於湖心，四周種了一圈蓮花，瞭望上去亭子像是從層層蓮葉中開出來的一個花苞。

但為何沉曄夙來不喜她，她卻在靈梳台上對他種下情根，這委實難明。

蘇陌葉皺眉：“那日靈梳台上你對橘諾說那些話，可不像你本日會這麼做。”

玄衣的神官頂風立著，他二人不成體統地一個躺著，一個坐著。沉曄皺著眉將他二人一掃，淡淡道：“二位深夜臨此，想必有甚麼指教。”

“此時本相明白下，倘你是沉曄，曉得一向寫信給你的並非文恬而是阿蘭若，你會如何？”

文恬其人，確是宗學裡一名女才子，暮年貧寒，以兩卷詩的才名投在她門下，入宗學還是她托息澤的保舉。但文恬並未住過孟春院。

湖中亭小聚後，聽老管事說，沉曄和文恬互遞了四封信。文先生隨信還附過兩件小禮，一隻草編的白頭雀，一個手繡的吉利紋扇墜，沉曄回了她兩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