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[第2頁/共8頁]

鳳九模糊記得，她姑姑白淺曾念給她一句凡人的詩，企圖熏陶她的氣度。這句詩派頭很大，叫作暮色蒼茫看勁鬆，亂雲飛渡仍安閒。

鳳九豎起耳朵，孔殷想聽到下文，蘇陌葉卻敲著碧玉簫賣了個關子：

陌少感覺，藉著彆人的身份陷在一段情裡頭自苦，這不該是他門徒做的事。

蘇陌葉皺眉：“那日靈梳台上你對橘諾說那些話，可不像你本日會這麼做。”

傳聞那以後，沉曄同文恬再甚麼信來往。文恬傳信問過一次阿蘭若，她簡樸說沉曄曉得真相了，先前將她扯出去有些對不住。文恬冇說甚麼，複書安撫了她兩句。

阿蘭若接過茶，謝了他兩句。

文恬抿了抿唇道：“這並駁詰事。”

但這三日來，神官大人卻一步未邁出過偏院，且看得出貳心境非常不佳，不時蹙眉。

風騷兩個字剛落，劈麵的小轟然翻開，玄色的身影緩慢而出。阿蘭若眼皮動了動。沉曄立在遠牆上與他二人麵麵相對時，白瓷壺已妥當藏進她袖中。

第二封信劄裡頭，她著意提了孟春院的房，本意是助他消磨光陰。

次日小聚，沉曄公然參加。

他居高臨下，目光中有冰冷的星火：“信是你寫的，酒是你釀的，棋局亦是你解的。將我當作一件玩物，隨便戲耍玩弄，是不是很成心機？”

此事便像就此揭過，再隻言片語提及，兩人隻閒話些家常，待湖邊的璧人殺棋而歸。

當時候，他不曉得本身對阿蘭如果甚麼心，隻覺她既然想獲得沉曄，他就幫她獲得他。這個事上頭，她思慮得太重，一心顧著沉曄，盤曲得讓他都看不下去。他說出那番話時，隻想著，早日做成一個機會，令文恬站到沉曄跟前，方能早日促阿蘭若下個定奪。

阿蘭若上午習字下午聽曲，入夜同陌少辯了幾句禪機，未去瞧他。次日袖了幾卷，在水閣旁閒閒消磨了一日，又未去瞧他。再日天陰有雨，水閣不是個好去處，便在花廳中擺結局棋安閒考慮，亦未去瞧他。

他逼近一步，眼中的星火甚：“看我被你騙得團團亂轉，至心真意一封一封複書給你，想著我竟然也有這一日，心中是不是布對勁？”

信在此處掃尾，句句皆是平淡，也冇有多說甚麼。

陌少笑道：“是我我也挺高興的，有個女人肯如許對我好，還是個絕色，如何想都是賺了。”

三四今後，沉曄夜遊波心亭，意中瞅見亭旁一棵紅豆樹上題了兩行字。

她想了一會兒：“就算有些事情你曉得了，實在你也該假裝不曉得，我們兩個，不就該像疇前那樣形同陌路嗎？”

阿蘭若卻曉得沉曄是在做甚麼，上一封信中他寥寥幾筆提及，他在院中尋出了她疇前埋下的一罈陳釀，取四個白瓷壺分裝，夜中就棋局飲了半壺，猜是采經霜的染漿果所釀，封壇藏地下三季，再將秋生的蚨芥子焙乾，壇入酒中浸半月，染以藥香，複封壇地下兩載，問她是或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