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1 物華[第2頁/共4頁]

“那麼蘇老爺呢，如何說？這事兒是定了冇？”

雲卿一進燈籠坊便看到蘇二太太了，蘇二太太生得眉眼濃麗，又常穿豔色的衣裙，遠看近看都像一朵怒放的花兒，看得人表情愉悅。這天蘇二太太的羅裙是合歡花腔的暖紅色，脖子上戴著一掛通透的白玉珠串，整小我便是這屋子裡的刺眼地點。

雲卿一驚，蘇記雖有頹勢，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，朝夕以內不成能垮塌。蘇二太太見她如此反應，蛾眉一挑，風情旖旎：“如何，很驚奇？”

物華城是中原第一富庶之地，和北邊的都城大興城，以及江南的蘇杭，共同成績著全部國度的光輝。但是物華城又非常奇特，既不如大興官僚浩繁，又不比蘇杭溫軟柔靡，它彷彿更加純真，更加直接，某些處所更隨便，某些處所卻更加中規中矩。如許一份奇特恰到好處地為各行各業供應了落地生根的最好泥土，連小小的燈籠行當，也並無例外埠勃勃朝氣著。

雲卿食指摩挲著茶杯，茶已涼了，她點頭笑：“這倒挺好。”

兩人一道喝茶，絮絮話些家常。蘇二太太神采懨懨，雲卿斷斷續續問些七夕鬥燈的事，蘇二太太笑她剛強，卻也耐煩作答。

“都雅吧？小雀兒挑的料子，剛好就挑了這最上等的雲香綾。”提起女兒，蘇二太太臉上微有得色。

“回二太太話，去過了，街坊都說老鄭四五天冇回家了，臨時也問不出甚麼眉目。”

蘇記趙掌櫃的小學徒孫成抱著一大摞簿子出去，給蘇二太太問了安說：“我徒弟說還差八本，都是先前蘇老爺差人拿走未還的，這兒列有票據。其他都在，按年份排好了，請二太過分目。”

雲卿道了謝，隨孫成一起辭職。二人年紀相仿，夙來熟慣，雲卿便直接問：“月尾不是盤過賬了嗎？不年不節的，如何要了全數的賬簿？”

這天是七夕鬥燈的第一天，蘇記雖是老牌燈籠坊，但這些年漸顯頹勢，以是雖有鬥燈資格，但確然是不敢妄論勝負的。蘇二太太今兒看起來比昔日裡還氣定神閒，雲卿便猜她原也冇想過能大贏。兩人笑說了兩句，雲卿便要上樓做工，卻聽蘇二太太閒閒地說：“今兒不做了，我們都歇著吧。我這兒有一罐上好的碧螺春，你也嘗一嘗。”

蘇家燈籠坊是個陳腐但不大的作坊，當家的蘇老爺是個酒囊飯袋，蘇家太太又好吃懶做，一大師子的買賣端賴蘇二太太撐著。蘇二太太孃家姓柳，做的是紙張買賣，蘇柳氏自小幫著家裡辦理買賣，出嫁後便自但是然挑起了蘇家的大梁。作為回報，蘇老爺和蘇太太賜了蘇柳氏二太太的身份，如此便不必叫二姨太，也算是平妻而非侍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