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91 理順[第2頁/共5頁]

“我在等你，”雲卿還是望著芣苢，倒是對裴子曜道，“七夕真是我們的一個大坎兒，客歲七夕我傷了一個手腕子，本年七夕我失了一個姐妹。竟都與你有關。”

雲卿又叮嚀蒹葭說：“你也早些歇下吧，我與涼大爺說說話兒。”

“隻是如此，實在你公然如我所料地折返返來任由我問，我便能懂了，”雲卿道，“你歸去吧。”

裴子曜眼底訝然垂垂退去，轉而變成與慕垂涼如出一轍的擔憂。

堂中是如何一番慌亂，雲卿都已不大記得了，隻記得在阮氏遮住慕大女人眼睛、梨香擋在孔氏麵前、洪氏驚聲尖叫的同時，她冒死掙開慕垂涼，卻纔邁開一步就重重摔在了地上。

裴子曜並不開口，雲卿見他停手，便試著動了動，雖腿腳仍痠麻軟弱，但一股奇特的暖流流竄至腳底，像有一股力量平空注入。雲卿不免歎說：“醫藥，當真是奇異得緊。”

雲卿點點頭，正欲出來洗漱換衣，卻聽外頭腳步聲倉猝，待轉頭，便見春穗兒吃緊忙忙上前問說：“涼大爺，大奶奶，二太太帶著孫大夫鄭大夫過來了，說要給大哥兒看病。大哥兒那裡有病？不知又要作鬨甚麼！”

茯苓因過目不忘，記性極佳，以是一向為她記錄掌產業中各種龐大瑣事。茯苓年幼，聞言便就乖順去了。

“那好，長話短說，”雲卿道，“那些香囊和我手上香粉，究竟是不是同一種東西？”

“現在就送。我會給紫蘇寫信。”

裴三太爺一副萬分震驚模樣，雲卿看了看始終一派平和神采的慕老爺子，遂點頭道：“是，三叔公。”

蒹葭早衝上前去抱起芣苢，孫大夫、鄭大夫也倉促上前檢察，芣苢卻用儘最後一點力量歪在蒹葭身上，像早就算好了一樣在她耳畔吃力、卻對峙說了一句甚麼話，蒹葭脊背俄然生硬，呆呆地低頭看了看芣苢，又茫然地回身看了看雲卿。

“我不歸去。蒹葭也不歸去。起碼今晚不歸去。”

“哎，這就去！”

“芣苢……”隻二字，驚駭已伸展滿身。

蒹葭小聲“嗯”了一聲，點頭便就去了，一聲也未多問。

但是慕老爺子隻是盯著雲卿，核閱地、猜度地、批評地盯著雲卿。雲卿神采發白，但她心機彷彿重歸流雲深處，喜怒哀樂都掩蔽地滴水不漏，安靜，連姿勢連眼神連呼吸都是安靜。

“一併連累？”

雲卿放下火石，端著燭台上前問說：“蒹葭，你公然來了。看來我冇有猜錯。現在我要一句肯定的話——芣苢走之前最後一句話，到底跟你說了甚麼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