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三章 一曲催行[第1頁/共6頁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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雍王這纔看了我一眼，彷彿才瞥見我普通，我卻感覺渾身發冷，趙玨這個癡人，雍王如此等閒就騙了他，我纔不信籌議甚麼軍務呢，八成要我留下纔是雍王的目標。眼看著趙玨拜彆，雍王請我跟他一起到帥帳敘談，等候使節返回。我忐忑不安的跟著雍王出來，至於我的保護陳稹早就被擋在帳外了。雍王坐在帥椅上，見我拘束不安，笑道：“江大人如何如此拘束，我們也算是舊識，還是不要多禮吧。”

李贄淡淡道：“你在南楚攻蜀之時參讚軍務，如此才氣讓人側目，那趙玨固然不能儘用汝才，但是想必今後也免不了用你參讚，到時，就算你想，大雍也不會放過一個你如許的人才。”

孟昀冇有答話，隻是向殿中世人一一看去，當目光落到我身上的時候，我感遭到他那目光中的絕望和痛恨，對於一個撕破你的好夢的人，還能有甚麼好感，然後蜀王離席而去，蜀國的朝臣都冷靜跪下相送。李贄苦笑著看向我，又是讚佩又是憤怒，遙遙舉杯，一飲而儘。

我呆呆的望著李贄，實在我是真的有一點點悔怨，如果當初李贄真的把我強行帶走，我當時或許會很不歡暢，乃至痛恨，但是或許現在就不消為了南楚操心，但是我既然已經做了南楚的官員，並且這些年來升遷順利，又在翰林院學到了那麼多東西，南楚待我不薄，我不管如何不能就如許投奔大雍，然後看著大雍滅亡南楚。想到這裡，我黯然道：“南楚雖以凡人待人，我亦不該叛變，隨雲身為楚臣一日，就要為南楚效力一日。”

顯德二十年三月二日，雍王贄為德親王玨餞行，蜀王孟昀陪宴，席間不乏蜀樂歌舞，王乃親身操琴，命哲演唱新詞，哲歌《破陣子》，蜀王聞之，慚愧而退，乃飲鴆，殤，長年四十七歲。時人稱江哲此作為《斷腸詞》，或為《絕命詞》。

李贄歎了口氣道：“南楚並非梧桐，何緣棲得鳳凰，南楚以凡人待汝，我以國士待君，隨雲還是不肯投我大雍麼？”

我站了起來，向世人見禮，趙玨坐下，輕操琴絃，琴聲婉轉清越，恰是詞牌《破陣子》的樂律，我朗聲唱道：“六十年來家國，三千裡地江山。鳳閣龍樓連霄漢，玉樹瓊枝作煙蘿。幾曾識兵戈。一旦歸為臣虜，沉腰潘鬢消磨。最是倉促辭廟日，教坊猶奏拜彆歌。垂淚對宮娥。”

我感覺身子有點生硬，苦笑道：“小臣對軍務上的事情那裡明白，隻是說了一個原則，都是德親王賢明判定，定下戰略，才獲得大勝。”

--《南朝楚史?江隨雲傳》

李贄俄然眼中閃過一絲光芒，道：“如果我猜的不錯，是和蜀王有關，蜀王如果歸降我大雍，是南楚的心頭大患。”

我敬佩的看著李贄，雍王真是絕頂聰明，從我的一句話，便能夠看出這些東西。我也不坦白他，道：“我替德親王策齊截謀，如果勝利可保南楚數年安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