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卷(2)[第1頁/共3頁]
她的腳下,是人界淒苦瘋魔的場景,惡鬼衝出九曲鬼域界尖聲而哭,大水眾多,山洪發作,岩漿四溢,下界水深熾熱一片,吞噬著一個生命無饜,緩慢地,洗濯那些貪嗔癡惡恨。
好,毀滅就毀滅吧,起碼她毀滅,他也陪著毀滅,化作劫灰,也是纏綿在一起的。六界……亡了也就亡了吧,他因保護六界欠下她的,也隻能無私地拿這些再去了償,如果六界要怨,也都怨在他的頭上。
“我殺了你?”他入迷地問,像是不曉得這件事而在悄悄地扣問,又像是墮入了本身給本身設下的無邊暗中當中,親手揮劍殺死她的場景,是他永久的惡夢,每一夜,他被這個夢魘驚醒,渾身盜汗,他明白,這個夢魘是他的罪孽,一輩子都逃不過了的。元昊自語般痛苦地反覆這句話,感覺渾身又開端冰冷,像每天夜裡墮入寒冰煉獄裡的那種酷寒無助,直透心骨的感受,讓他現在連對視她都不敢,隻一味地不知向她還是向本身解釋,“不,這不是我想的,是他們……是他們害的,我如何能夠……親手殺你?”
“本魔君好得很。”雪凰的笑已漸漸有了些勉強慘白,卻還是要故作輕鬆,兼著極儘諷刺:“殿下現在不是應當為你的六界而戰嗎?如何反倒體貼起本魔君來了?莫非……”她眼裡柔情似水,但是掩不住深底裡透出來的冷意:“莫非是對本魔君感到慚愧難當了?真是想不到,當初能一劍揮下,現在,反倒慚愧了,莫非不感覺,已經太晚了嗎?”
眾神現在靈力都已經耗得差未幾了,就是復甦過來也逃不過餓狼似的群魔,不敷為患。隻是他,唯有他是這場戰役裡足以竄改乾坤的關頭,倘若由他現在來和本身一決高低,她信賴豪情方麵能夠做到了無牽掛狠下心,畢竟他都早就已經對她狠下心了,本身另有甚麼放不下的,隻不過身上的不適感受越來越強了,不要說和他與淩霄劍打,就連操琴都已變得很困難。
指尖的飛花炫舞間,隻聽得琴音如凝絕不通般一滯,調子暫緩了下去,刹時入了魔的眾神就清瞭然一些,部下殛斃火伴的行動已有了遊移。
見到雪凰乍然吐出的那口鮮血,元昊麵色也當即變了。的確,他早就已經不是疇前阿誰是非清楚的本身了,能夠看得下她親手殛斃那麼多性命,卻見不得她流一滴血。此時心境已大亂,卻不是在光榮六界或答應以活下來,而是在想,如果最後是神界贏了……她犯下的這般大錯會遭多麼措置,不赦之罪,她將必死無疑。
雪凰昂首,發明站在麵前的人竟然是他,還逗留在弦上的指尖不由一顫,彈出一個刺耳的音符,如同裂帛之音,眾神的相互打殺便更加遊移了,極有復甦過來的跡象。她冷冷地便又笑了,自嘲而不屑,現在,本身還會因為他而心機混亂嗎?她不能那麼不堪。這場戰役即便會因為本身身上不當時的不適而達不成目標,也不能讓神界反敗為勝,如果那樣,她的仇恨煎熬又要留到甚麼時候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