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10 圍城（下）[第2頁/共4頁]

“長史公然深謀遠慮。”我說。

這話倒是說得我心中一動。

“他說，不管出了何事，都務必以你的安危為先。”

我瞭然。

謝浚淡淡一笑，道：“此事非我之功。聖上移駕以後，明眼人都曉得雒陽必墮入諸侯爭奪，非悠長之計，你可到各家高門看看，留在雒陽的人，十不存一。”

再加上雒陽方纔被北軍奪得，此中定然還藏著很多趙王的餘黨，一旦這些人裡應外合造起反來，北軍腹背受敵，則頗是傷害。

“城外已堆積了十萬餘人，”王霄向謝浚道，“未知秦王的兵馬何時到來？”

王霄等人都是公子的舊部，謝浚為秦王來市恩，清楚就是來撬公子牆角。

龔遠訝然：“夫人是要防他逃脫？”

謝浚點頭：“於我而言，我等既勞師動眾而來，自當以成事為先。且你行事一貫穩妥，我並不覺有罷休讓你去做事有何不當。”

似謝氏這般高門大族，和桓氏普通，就算在雒陽起家，也仍會在客籍細心運營。自前朝以來，大小豪族都喜幸虧田莊當中修建鄔堡，養著浩繁的奴婢門客，無事時耕作農桑，亂起時則躲入鄔堡扼守，可保安然。而謝氏在南陽的鄔堡，乃是著名的堅毅。

謝浚似不覺得然，看著我：“霓生，我方纔說的那些話，確是秦王交代的。大王還彆的交代了另一番話，你想曉得麼？”

我不再多言，點頭，與他行了禮，隨後，乖乖地跟著那兩個內侍拜彆。

此言，雖有些婦人之仁，卻也並非不實在際。

“霓生，”他說，“何事？”

雒陽的城牆和城門雖號稱天下第一，但多年來因得國庫空虛補葺不力，有些處所已經破敗。北軍稀有萬人，但是雒陽的城牆長數十裡，將兵力攤開，實在非常虧弱。王霄能做的，便是選那輕易被破城的處所多派人手，一旦打起來，吃力不免。

城外的這支兵馬，乃是趙王麾下。本來駐紮在雒陽西郊，是諸侯兵馬當中離雒陽比來的。他們得了動靜以後，隨即趕來，從城牆上向外老去，隻見灰塵滾滾，足有萬餘人。

這主張打得好，隻是不想到了需求退守保命的時候，反倒成了掣肘。

“將軍此言甚是。”謝浚忽而開口道，“我有一策，可保分身。據我所知，宮中有很多閒置宮室，多年無人居住，北軍在雒陽城中有多少家眷，可悉數遷入宮中，如此，一旦雒陽守不住，軍士退守內宮，可免除後顧之憂。”

“白慶之？”龔遠明顯不知昨日之事，道，“白慶之怎又到了宮獄當中？”

這話明顯說到了龔遠的內心去，他笑起來, 向我施禮：“如此, 鄙人便放心了！”

既然雒陽已經冇有了謝氏的族人，那麼一旦退守宮城，那些諸侯兵馬進了雒陽，他們就算想拿著謝氏的人來威脅謝浚，也無可何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