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12 針鋒（下）[第1頁/共4頁]

諸侯那邊運來了很多投石車，數倍於北軍，隔著護城河，將石塊投到城牆上來。北軍自也不甘逞強，投石機和床弩接連發射，常常落下，皆死傷一片。

疇前雒陽承常日久，無大戰之憂，且這東城內住的又大多是平頭百姓，不會毛病很多觀瞻。朝廷左思右想，畢竟冇有動手去做。而厥後幾度亂起，朝廷財力匱乏，自保尚且不及，更得空去管這城牆。

“北軍既是王師，秦王得天下以後，自也要歸服秦王。”謝浚道，“此事遲早要有，你在北軍中為元初固威，隻怕於將來而言並非善事。”

“如此，便如夫人之意。”王霄拱手，向我一禮。

龔遠正待再說，我打斷道：“我有一法，可助退兵。”

“我不是還要市恩麼？”謝浚道，“你尚且留下了，我怎可回宮裡去？”

謝浚說罷，卻轉向我，“此地不宜久留，你現下便回到宮裡去。”

他暴露訝色，忙道：“何法？”

謝浚看著我，意味深長。

心底不由感慨，不愧是公子舊部，這些人的確跟他一樣斷念眼……

我笑了笑：“不過是些烏合之眾罷了，有甚傷害。諸位當年跟從大將軍征匈奴出世入死，現在我替大將軍來與各位發難，又怎可貪恐怕死，苟自保全？將軍不必多言，我雖女流，亦可一戰。弟兄們死守到何時，我便死守到何時，必不退一步。”

我也一禮：“謝將軍成全。”

“何事？”王霄馬上問道。

趙王痛罵著孽畜，過了會，被軍士押走。

“將軍！”一個侍從倉促跑來，說，“東麵的城牆，被落石砸塌下了一塊！”

他說罷，不緊不慢地號召侍從備馬，說要到城中去巡查。

我訝然：“你不回宮裡去？”

謝浚也笑了笑，似不覺得意。

趙王和王後都被刀架著脖子。王後髮髻狼藉, 渾身顫抖不已, 趙王先前還跟著痛罵王霄，被刀刃抵在脖子上的時候，隨即麵色發白，也冇有了聲音。

“將軍這是做甚？”我問道。

先前商討之時，王霄和謝浚都感覺這些諸侯兵馬就算不肯退兵決意攻城，也須在這些諸侯的性命麵前三思，能讓我等遲延些時候。不料，這趙王世子竟如此狠絕，要將父母妻兒的性命都拿去祭旗，一點餘地不留，真教人歎爲觀止。

趙王和王後, 連同趙王世子的世子妃也在內裡。世子妃神采抱著兩三歲的小兒子，站在趙王後的身邊, 望著城下, 神采惶恐。

王霄馬上調撥軍士，在垮塌的城牆後安插防備。但此舉也不過隻能抵擋一時，城外的十萬諸侯兵馬明顯是看準了東牆，企圖今後衝破，集結了投石機持續攻來。有的石塊乃至飛過城牆，落在了城內，傷了很多人。

而這趙王世子糾集來的兵馬足有十萬，可到處襲擾，教北軍疲於對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