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 痛風[第4頁/共7頁]

蔣錫卻曲解了桃華的神情，趕緊解釋道：“桃姐兒，爹爹不是要怪你，你如果真喜好醫術，向蘇老郎中學也無妨的，他曉得我們家的事，也不是外人。隻不過——這事萬不成再有彆人曉得了。”

含章麵有絕望之色，但仍道：“女人有此仁念，一語提示，也是大恩。”

酒過三巡，菜過五味，酒家的伴計又奉上一壺茶，笑道：“這是近年來江南一帶風行起來的花茶，小店饋送一壺，請諸位嚐嚐可對胃口？”

伴計眼尖心亮，立即堆起滿臉笑容疇昔，殷勤地將這四人讓到窗邊最好的位置，並拉開中間的屏風，將那一小塊空間斷絕出來。

蔣燕華不免有些難堪。她提起詩句，不過是為在蔣錫麵前表示一二，誰知蔣錫竟是隻知浸月亭其然，而不知其以是然，倒好似是她比得蔣錫無知了。

桃華看了看屏風裡那一桌酒菜。桌邊擺了四個空酒壺，一大盤白灼湖蝦也吃得精光，另有一份蟹醬燒豆腐，也去了大半。

吳鉤很有些進退兩難，蔣錫在一邊看著，便道：“這位小兄弟，你去叫車，我來幫你把人扶出去。”

“是無錫一帶新鼓起來的。現在蘇杭也開端產這類茶了，有茉莉香片和玫瑰香片，飯後飲一杯，滿口花香。不過要細論起來還是無錫的珠蘭茶最好，香氣清雅，不會因花香影響了茶的清氣。”伴計口齒聰明，提及來一套一套的。

桃華笑道：“你們掌櫃挺會做買賣呀。這珠蘭茶，你們是從哪家茶行進的？”

桃華眨眨眼睛：“爹爹，莫非我那望診之法是白學的嗎？我們南邊風濕症多得很，我瞧很多了，也曉得一點的。”

桃華走到船艙門口，轉頭看了一眼，從這裡能夠瞥見船上那兩人的半個身子。因為揹著陽光，看不清楚麵龐，隻見女的倚在男人身邊，彷彿青藤附樹普通。男的則低頭看著江水，肥胖的身影很有幾分落寞。

錦衣男人抬開端來，苦笑道：“多謝這位先生。我這風濕之症，唉——”

且不說婦人出產本就艱钜，賢妃又是難產，乃是險症，換了華佗再世，也一定敢說絕無差池。且賢妃之死，此中大有蹊蹺，先帝不敢深查後宮，卻拿一個太醫撒氣。君要臣死，臣不能不死，但是若細論起來，說一句與先帝有殺父之仇，也是不為過的。

說話的年青侍女穿戴淡綠色綢麵的灰鼠皮襖，手裡還拿著個小巧的銀手爐，抉剔地將桌椅看了一遍，才向中年男人道：“老爺，這酒家還算潔淨。”

蔣錫史乘讀得很多，欣然為她答疑解惑：“浸月亭在甘棠湖中。那原是三國周瑜的點將台舊址，唐朝白居易在湖中建亭，才取名為浸月。宋朝時一度頹圮，傳聞是近些年才重修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