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04章 狂論[第1頁/共4頁]

何心隱懶得看他，目光對著台下的茶客，漫不經心道：“你方纔所說的那一套，底子就是強詞奪理，狗屁不通。口口聲聲講綱常，講君父，還說賢人教養，因循千年，都是如此。如果三綱五常，當真是千年不移，萬古穩定，為何又有興衰治亂？漢獻帝、隋煬帝、唐景宗、元順帝，這些亡國之君，莫非不是當時百姓的君父嗎，為何會天下烽火四起，身故比武，宗廟崩塌、朝代更迭，生靈塗炭？”

隻是在數年前，這位何大俠俄然消逝了，讓好些人都倍感失落，冇想到竟然在都城碰到，顧憲成滿肚子的怨氣早就跑冇了，反而像是粉絲見到了偶像，手足冇處所放，衝動地一躬到地。

嘉靖另有些意猶未儘，遊移的時候，俄然從人群當中，走出了二樓的雅間走出一小我，他冇有走樓梯，雙腿用力，悄悄一跳，落在了地上，聲音微不成查，跟一個鬼似的。

這話一出，不止顧憲成，連周嘉謨都怒了，往前走了幾步，厲聲說道：“你究竟是甚麼人，敢不敢報一個名姓？男人漢大丈夫，不要藏頭露尾，信口雌黃！”

“我如何不曉得了？為國為民，直言進諫，莫非不是忠君，不是報國嗎？”顧憲成不平氣道。

周嘉謨殺氣騰騰，衝著顧憲成挖苦道：“學弟多數也是有誌功名，今後入朝為官，莫非也要學習海瑞，目無君父，訕君賣直嗎？”

何心隱俄然仰天大笑，“王塘南，曉得你講學為甚麼講不過我，冇人情願聽嗎？”

“嗬嗬，公然公道安閒民氣，冇想到一個小小的青年，竟然能看得這麼清楚，當真是後生可畏。比起朝裡那些皮裡陽秋的東西，要好很多了！”

顧憲成固然不曉得來人是誰，但是人家嘉獎本身，哪能不識汲引，趕緊道：“先生謬讚，晚生無能，才疏學淺，被人駁斥的啞口無言，忸捏，忸捏！”

談到了汗青，周嘉謨的根柢那裡比得上何心隱，一時候急得臉上通紅。

顧憲成被問得啞口無言，張了張嘴，他故意辯駁，但是卻冇有膽量承認要學海瑞，既然不敢承認，又如何駁斥敵手？

這時候在靠窗戶的坐位上，又站起一名老者，他麵色嚴峻，邁著方步，走了過來。一邊走一邊說道：“何狂，數年不見，你的學問竟然不進反退，天道循壞，一亂一治，連這點事理都想不明白？”

嘉靖俄然想起了唐毅，十幾年前，那小子還不如周嘉謨年紀大，辦起事來，從不含混，衝鋒陷陣，有多少難，都能扛下來，披荊斬棘，開市舶，平倭寇，做了多少的事情？

周嘉謨耐煩聽完了顧憲成的話，不緊不慢道：“顧兄覺得我是宵小，倒要就教，何為大？”冇等顧憲成說話，周嘉謨立即自問自答道：“老子賢人說過，域中有四大，而王具其一。今天下至大者，唯君父耳。身為臣民，該如何奉養君父？必忠必孝，三綱五常，乃立國之底子，千年相傳，從無變動。既以讀書人自居，賢人教養，忠君報國，連這點事理都不會不懂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