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河盟（完）[第1頁/共4頁]

天子丟動手中的摺子，活動了一下肩膀，瞥著殿前的幾株菊花笑道：“皇叔倒是清閒歡愉，朕可就冇這麼好命了。”

曹德讓聞言大窘，正要辯白，隻見天子從南江侯手中抽了長弓動手，笑道：“你何必打趣他，若嫌前次賜你的練光不敷好，便把朕的跨雲也賞了你吧。”

“也罷，讓他們就按常日的練習吧。”

“侯爺談笑了，怎敢在侯爺麵前班門弄斧，”曹德讓口中雖謙道，但他向來自大弓馬不遜武臣，得此機遇自是喜不自勝。忙結束衣衫，叮嚀教頭取了平日所用的弓箭，挽弓上馬，催馬跑了兩圈，與奔馳中連射五箭，竟支支射中，博得一片喝采聲。

“莫說天武廂軍，便是劉子仲麾下西軍，又有誰蓋得住這匹馬的野性。”

“起來吧，現在連你也如許，朕實在是看不慣。”

杜書彥心頭笑道：“三番五次設想靠近，現在倒說點頭之交，真是輕巧。”一邊抬手鞠道，“將軍不必上馬，瞭解一場，鄙人略儘片心罷了。”

蕭遠心頭一轉，隻答道：“高帥剛立下大功，又恰是欲與武人立威之時，怕是須得從長計議。”

“你身為待詔，推斷聖意竟不如一個不參與政務的修撰，難怪同在翰林院供職，還需‘想來’二字，”律王垂目把玩著琉璃棋子，語氣淡淡的打斷了他。

“稟官家，這是天武廂軍。”

律王看著滿盤棋子，輕歎了口氣，伸手提了李朔的死子放在玉盤中：“子寬下一步該如何走？可還要本王來提點？”

自從當今即位，一股尚武之風便在皇宮表裡鼓起，麗澤門外荒廢多時的校場也補葺一新，不輪值的禁軍校尉們成日按班在此練習。此時見天子信步而來，忙遠遠的列於校場兩側垂首而立。

天子輕歎道：“朕在北疆時，隻知冬月雪深，尋不著食的野馬會混進家馬群裡來找草料吃，冇想到這才八月下，便已經來了。”

“天武廂軍竟有如此劃一，不遜朕的龍衛軍了，”天子又細心打量了那十餘個保護一番，“叫這班的都頭來見朕。”

“也罷，”天子看著冇看完的一疊奏章，揮袖道，“曹德讓，叫他們把這些先收起來，你也隨朕去校場。”

“到底意難平。”蕭遠沉聲笑道。

“你來這幾日，可知有人於闤闠中刺殺高德興？”

天子抬手道：“廂軍積弊朕也略知一二，蕭卿的手腕是猛藥，不生長用，要肅除這些弊端，雖當緩緩圖之，但也不能太寬縱了。”

“本日這般雅事，杜修撰竟未至，大略又被官家召進宮下棋了。彷彿官家頗屬意於這位杜公子，中秋宮宴竟還賜他侍酒，想來必然靈巧得很。”

南江侯知天子是借與他佳耦飲宴來給蕭遠拂塵，不然皇上在宮中為一個從五品的官員設席，明日都城可要群情紛繁了，便會心領命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