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河盟（完）[第2頁/共4頁]

天子輕歎道：“朕在北疆時，隻知冬月雪深，尋不著食的野馬會混進家馬群裡來找草料吃，冇想到這才八月下，便已經來了。”

“起來吧，現在連你也如許，朕實在是看不慣。”

“臣不敢，”南江侯負手笑道，“官家可要取了跨雲來，讓臣開開眼？”

待南江侯分開，天子的眼神緩緩落到蕭遠左腕的舊牛皮護腕，道：“當年之事蕭卿還是不能放心麼？”

陪侍在一旁的南江侯看在眼裡，心頭如明鏡般，律王如許仗著太皇太後的恩寵交友文士，天子心中自是大為不滿，又不便透暴露來，便上前拾了摺子，笑道：“官家坐得久乏了，不如臣陪官家去校場分散分散。”

南江侯接過拿在手中衡量了一下，又試著拉拉弓弦，讚道：“好弓，怕在一石之上罷，就這弓弦的用料已是代價不菲，本侯也眼饞得很啊。”

“你來了多久了？”

“傳聞曹公公在弓頓時甚是勤奮，”南江侯陪著天子在校場轉了一圈，指著箭靶笑道。

曹德讓聞言大窘，正要辯白，隻見天子從南江侯手中抽了長弓動手，笑道：“你何必打趣他，若嫌前次賜你的練光不敷好，便把朕的跨雲也賞了你吧。”

“將軍此去，不知何日來歸，杜某念一曲相知……”

蕭遠心頭一轉，隻答道：“高帥剛立下大功，又恰是欲與武人立威之時，怕是須得從長計議。”

昆玉閣是雁池畔一座六角攢尖頂的兩層小樓，天子在底層歇了，命曹德讓帶著諸寺人在閣外遠遠服侍著。

紅霞漫天，秋風漸涼，皇上安排了貴妃陪著夫人在昆玉閣底層用膳，本身則和南江侯在二樓上觀景飲樂，隻命隨身的幾個寺人在底層服侍，冇有聖命不得上樓驚擾。南江侯聖眷稠密，曾有救駕之功，平時也常奉詔攜夫人進宮飲宴，故宮中皆不覺得意，隻是此番身邊多一個校尉，也隻當是新汲引的侍衛，雖有些奇特，但這些服侍官家已久的近侍，天然不會隨便群情。

蕭遠歎了口氣道：“一言既出駟馬難追，臣認輸就是，隻是侯爺當今身份分歧了，可否不要在聖駕前口口聲聲喚臣表字。”

天子看了蕭遠一眼，淡淡道：“勞煩明昭將夫人接進宮來，今晚就在昆玉閣設席，清平悄悄的喝上幾杯。”

天子笑道：“明昭本日得了個好彩頭。不過朕倒是有一點疑問，既然蕭卿隻需七日便能整肅天武軍，南江侯治下是否放縱了點？”

“臣的紫雲駒和侯爺的練光弓。”

“莫說天武廂軍，便是劉子仲麾下西軍，又有誰蓋得住這匹馬的野性。”

“天武廂軍竟有如此劃一，不遜朕的龍衛軍了，”天子又細心打量了那十餘個保護一番，“叫這班的都頭來見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