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曇花[第1頁/共5頁]
隻碧溪閣西配房,半夏本日不值夜,閒來也對月吟詩,揣摩陸大人風騷姣美怎就淨身為奴?嘖嘖,真是可惜了了。
原半夏覺得還需辯論一回,誰料他先告罪,“方纔的事曹對勁已稟過貴妃娘娘,確是那曹對勁莽撞,如有獲咎之處還望半夏女人包涵。”
“月朔弄月,陸大人好興趣呀。”
陸焉抿著嘴角,一甩披風道,“走――”
“我這兒也冇甚麼可贈與大人,唯桌上一壺酒。”她笑,說贈而非賜,與傳聞中的“叼毒”大不不異,“幸虧酒是自釀的桑落酒,我敬大人一杯。”
她負手站在亭中,居高臨下,俯瞰著碰到汙物的春山道:“為著這麼個小東西便來搜我的屋子?也不知你們誰出的主張,向前數一千八百年,早有陳阿嬌是以貶謫,而後曆朝曆代為此而死的人不堪其數,你主子還希冀能獨善其身?真是……無趣得很。”
“這個魔星!太後不在宮裡還敢如此號令,真是吃了大誌豹子膽!”
半夏上前一步,嗤笑道:“三文錢一兩肉的賤命,還敢到主子門前說三道四,打的就是你!”抬手撫了撫玉快意,不屑道,“太*祖禦賜建國功臣之物,打你,是你三輩子修來的福分!”
終是比及忍冬上前來,扯了半夏到一旁,行了禮,號召三兩個小宮娥,“快把東西搬走,可不要遲誤了陸大人辦差。”又向陸焉賠罪,“大人恕罪,郡主纔要起家,都是奴婢們笨手笨腳服侍不好,遲誤了時候,陸大人快請。”
春山扯著嗓子喊道:“都給我細心了,若碰壞了東西,衡量衡量你們這條命夠不敷賠!”
“微臣僭越。”
“奴婢不敢。”到底是皇親國戚,稱一聲“大人”是給你臉麵,他卻怎敢將本身當人?奴就是奴,見她倒酒,便又要代其勞,不想被她攔住,景泰藍小酒杯親身遞到他手中,聽她輕聲細語,“不醉郎中桑落酒,教人無法分袂情。陸大人,請――”
那曹對勁三十出頭,青白麪皮,雖被半夏罵了個狗血淋頭,卻仍弓著身子,堆著笑,尖細的調子將每一個字都扯起來發言,“半夏女人這事哪兒的話,奴婢自泥地裡長起來的敗落東西,怎敢跟女人爭凹凸,不過今兒是貴妃娘娘旨意,也非獨獨搜郡主的屋子,那西邊兒的延福宮,您聽,幾位朱紫主子可都還哭著呢――”他挽個蘭花指向西一指,眸子兒再這麼一轉,倒有幾分唱大戲的模樣調子,“女人且將這禦賜之物收好罷,萬一衝撞了,可真真不好交代!這宮裡的事情,可大可小,遲誤了奴婢們辦差不要緊,遲誤了郡主歇息奴婢們這罪惡可就大了!――哎喲!我的親祖奶奶,這如何還敢打人呢!”那浮沉子一甩,蘭花指一捏,天大的委曲,要找彼蒼大老爺伸冤,“你――你――你好大的膽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