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曇花[第2頁/共5頁]

原半夏覺得還需辯論一回，誰料他先告罪，“方纔的事曹對勁已稟過貴妃娘娘，確是那曹對勁莽撞，如有獲咎之處還望半夏女人包涵。”

這是入秋的第一場雨，斷斷續續，總不肯給個痛快。碧溪閣中，桑落酒熱一壺，嫋嫋酒香，勾起去歲春芳，故交未去之時熱烈氣象，對比現在院中蕭索，到令人生出些許慼慼然來。

眯著眼，活像隻得了誌的小狐狸。

待他一個眼神，春山便領著一隊人倉促進了屋裡院中，四周翻找。

聽她低語呢喃，“莫歎人生能多少，此生結得來生緣。的的確確，執手千年隻等這一回。”人生多少，相遇都似曇花一朵，破雲遮月。

曹對勁卻也隻會跪在地上喊，奴婢該死，娘娘恕罪，令陸焉那些許不屑，都浮在嘴角。

待她回了屋，大門緊閉，陸焉仍站在原地，頭上曇花暗香仍在，卻花瓣落儘。

她笑，“因他長的醜，我不喜好。”

“奴婢不敢。”到底是皇親國戚，稱一聲“大人”是給你臉麵，他卻怎敢將本身當人？奴就是奴，見她倒酒，便又要代其勞，不想被她攔住，景泰藍小酒杯親身遞到他手中，聽她輕聲細語，“不醉郎中桑落酒，教人無法分袂情。陸大人，請――”

陸焉道：“微臣癡頑。”

忍冬道：“奴婢看著，怕是今晚就要開。”

他稍稍勾了唇角，連累出一派風騷，“本日宮裡出了亂子，貴妃娘娘協理六宮，特令吾等來瞧瞧郡主是否安好。太後與陛下駕幸湯泉山，走之前太後孃娘叮嚀微臣，需求好好照看碧溪閣，此番若不能失職，臣亦隻能待太後回宮，再向太後孃娘請罪了。”這話倒是對景辭說。

“你知我為何不讓曹對勁進院子？”

終是比及忍冬上前來，扯了半夏到一旁，行了禮，號召三兩個小宮娥，“快把東西搬走，可不要遲誤了陸大人辦差。”又向陸焉賠罪，“大人恕罪，郡主纔要起家，都是奴婢們笨手笨腳服侍不好，遲誤了時候，陸大人快請。”

到頭來蓋大被，一睡千秋。

“姑奶奶且等著，便是你寄父曹純讓來了，姑奶奶也照打不誤！”

陸焉道：“無妨，微臣是服侍慣了的。”

陸焉亦提步而上，周邊花草盎然，分毫不見初秋蕭索。可見她是個極愛熱烈的人，又不肯守這四時變更舊端方。昂首望，匾額上寫“小山亭”，不自發低吟出聲。未料景辭答道：“小山堆疊金明滅，鬢雲欲度香腮雪。女兒家畫眉打扮謹慎思罷了。”

“這個魔星！太後不在宮裡還敢如此號令，真是吃了大誌豹子膽！”

“好好好，你等著，你等著！”說話間曹對勁捂著額頭，教身後幾個小寺人扶著，跌跌撞撞出了宮門，往喻貴妃的春和宮告狀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