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陰雲[第1頁/共4頁]

景辭憋著笑，逗她說：“如何？半夏姐姐不喜好陸大人？不想去提督府上服侍陸老爺？”

白蘇羞得滿臉通紅，捂著臉跑回守夜的小床上，“任你們說，恕不作陪。”

景辭剛纔同白蘇說：“這丫頭剋日藏著苦衷，炮仗似的一點就著，你也少惹她。”

約莫是大雪將至，城頭上陰雲蔽日，明白日裡需點燈纔看得清腳下。半夏窩在暖爐邊剝栗子，白蘇倚在燈下縫一雙白襪，景辭懶懶翻著書。因著風冷霜寒，掛在廊下的白鸚鵡挪到屋裡，時不時喊“吉利吉利”“萬福萬福”，學會了一大車吉利話，仍舊還是個長毛牲口。

“你渾說，再說把穩我撕拉你這張嘴！”

景辭還要來湊趣，“得啦，你還不曉得你白蘇姐姐存了多少私房？怕是京裡的朱紫蜜斯都不如她。”

但本年夏季比平常都要冷上幾分，葉落霜起，霧重夜涼，北風吼怒著捲走統統朝氣，田野山間寸草不留。

白蘇麵紅，蹙眉害臊，“這好好的如何說到奴婢身上。”

白蘇偷笑道：“郡主放心，奴婢曉得短長。”

白蘇再是聰明，這一刻也慌了神，腿軟有力跌跌撞撞走到裡間，景辭已然裹上外套，因夜裡睡得並不平穩，這時復甦非常，蹙眉問：“外頭如何了？吵吵嚷嚷的，天乾物燥，哪個宮起火了不成？”

“荒唐。”她照實說，“您安安穩穩嫁個有家世有爵位的世家公子不成麼？怎地千挑萬選地竟還選了這麼小我，底子不靠譜，跟了他哪能有甚麼好日子過！”

轉過臉來對半夏，“半夏姐姐跑動跑西辛苦半日，好不輕易探聽出來，合該何可熱茶好生歇息。先彆忙著說話，栗子好吃麼，給我一顆。”

半夏笑嘻嘻對勁道，“這個奴婢可清楚得很，白蘇姐姐同錦衣衛肖總旗端倪傳情也不知有多少日子啦。”

白蘇笑，“瞧瞧，我們半夏女人邇來念上書了，甚麼人間痛苦，甚麼朱門酒肉，隨口就來，之乎者也福兮禍兮，好文采。”

景辭明顯一怔，到底是養在深閨的小女人，戰亂隻在旁人丁中傳聞過，現在真到麵前，竟生出一股惡夢未醒之感。右手攥緊了鬆垮垮的襟口，眼睛盯著窗前百鳥朝鳳八麵屏峰，沉聲道：“去把半夏桂心叫起來，彆的小宮女能跟得上的才帶，要緊的東西收一收…………不成，你讓桂心去廚房，能久存的東西都帶上。叫半夏來，挑著豐富的衣裳穿，梧桐呢？馬車不必了，帶上腰牌，我們騎馬出宮。現現在皇上太後都不在宮中，冇個能做主的人，若真出了事便都是冇頭蒼蠅亂闖亂闖，倒不如家去，府裡頭必定也在清算金飾預備出城南下。”

嘉禾向內窺測一眼，見已有悉悉索索響動，“姐姐守著郡主，小的再去外頭瞧瞧，總歸我們在宮裡，比外頭安然。梧桐姐姐同錦衣衛說話呢，這就過來。”說完一回身，又跑進灰沉沉的夜幕以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