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陰雲[第2頁/共4頁]

景辭剛纔同白蘇說：“這丫頭剋日藏著苦衷，炮仗似的一點就著，你也少惹她。”

“好吃，郡首要吃，奴婢先洗手去。”說到吃，這才陰放晴，一溜煙跑去廚房打水淨手。

嘉禾冇顧上端方禮節，急倉促打門，與白蘇說：“好姐姐，快將郡主叫起來，元人繞過宣府大同，從北邊直取都城，聽聞已顛末端保定，再有幾個時候就要到都城！”

半夏嘀嘀咕咕說著，“傳聞成外堆積一大幫流民，冇吃冇喝的見天兒肇事，昨兒承安門那已經開弓射人，小郭兒同奴婢說，牆根下烏泱泱死了一大片，第二每天亮一看，嘿，屍身冇影了。都說是讓饑民拖進山裡你一肘子我一腿的分了吃，嘖嘖……想想真是寒毛都要豎起來。”雖近在麵前，但說的都是旁人的存亡掙紮，到底無關痛癢。閒得無聊拿鐵夾撥弄炭盆裡燒紅的碳，翻出嗶嗶啵啵聲響，一個一個火星子接連上竄，過年似的熱烈，嘴裡頭仍在感慨，“按說就隔著一道牆，昨兒長慶伯府上大老爺生辰，還雞鴨魚肉的大開宴席，搭台子唱戲，鬨到天明，牆外卻不幸得破棉襖子都冇一件，餓得要吃死人填肚子，您說這世上的事怎就如此不公，流民的命竟不如狗畜。”

約莫是大雪將至，城頭上陰雲蔽日，明白日裡需點燈纔看得清腳下。半夏窩在暖爐邊剝栗子，白蘇倚在燈下縫一雙白襪，景辭懶懶翻著書。因著風冷霜寒，掛在廊下的白鸚鵡挪到屋裡，時不時喊“吉利吉利”“萬福萬福”，學會了一大車吉利話，仍舊還是個長毛牲口。

白蘇不說話，冷靜看著景辭，等她答覆。

白蘇乾乾吞嚥一口，啞然道：“元人南下，直取都城，現在已打過保定，眼看就要到都城，我們快清算清算出城去吧。”

“如何…………”動靜打擊太大，白蘇還未緩過神來。

“兩條腿顫抖，隻能送你到這兒了，我內心頭千萬般捨不得，但皇命不成違，往前還不曉得多少艱钜險阻，我明白你，你也要記得，不管多大困難，不管是千山萬水還是艱钜困苦，我老是要等你的，天下風景再好，也比不得你院中一樹梧桐。”

景辭憋著笑，逗她說：“如何？半夏姐姐不喜好陸大人？不想去提督府上服侍陸老爺？”

嘉禾向內窺測一眼，見已有悉悉索索響動，“姐姐守著郡主，小的再去外頭瞧瞧，總歸我們在宮裡，比外頭安然。梧桐姐姐同錦衣衛說話呢，這就過來。”說完一回身，又跑進灰沉沉的夜幕以後。

白蘇瞄一眼垂目不語的景辭，再看半夏，“這是讓你惜福呢，嘴那麼碎，把穩福分都從舌頭上漏了。”

半夏笑嘻嘻對勁道，“這個奴婢可清楚得很，白蘇姐姐同錦衣衛肖總旗端倪傳情也不知有多少日子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