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 福兮禍兮[第2頁/共5頁]

絕世惡少！

小少爺中午吃得撐了，遊興大發，哭鬨著非得出來玩。賈大重內心擔憂，派了兩個家奴跟著他，走大街行冷巷，一起來到了東市。小少爺最喜好熱烈，又見世人怕他，自是心中對勁，連連東瞧西看。前邊兒生果攤上大大小小，紅紅綠綠，煞是誘人。賈少爺眼睛一亮，肚子彷彿又餓了，晃閒逛悠踱了疇昔。

騰著雲駕著霧，堪堪就要降落空中，不巧前麵停一板兒車，砰一聲響，腦門兒撞在車轅子上！小瘦子頭重腳輕飛得又遠，這一下撞得特彆地重，一時趴在地上不動了。事發俄然，小方劑也大出料想，立在那邊呆住了。半晌，賈少爺身子一動，緊接著漸漸翻了過來，目睹已是血流滿麵：“爹！娘！哇哇――”

忽聽，身後有人大聲叫道：“喂，小孩兒，給你糖吃！”

冷不防給她擺脫，兩惡仆吃了一驚，趕緊大呼著追了疇昔――

世人麵色不忍，卻又不敢出頭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。

前頭是個布攤兒，多為棉麻粗布，青灰白三色，一匹匹纏成筒狀，立得整整齊齊，閱兵普通。賈少爺瞧著風趣，遛達疇昔摸了兩下，驀地內心一動：“這東西挺好啊，帶歸去鋪到院子裡，顛仆也不怕疼！嗯，爹爹定會誇我是個聰明寶寶！”歡樂雀躍間，伸手便去抱。布筒甚沉重，哎喲哎喲兩下抱不起來，賈少爺又怒了，一腳踢倒回身大吼：“喂，你們兩個狗東西，過來！抱著！”

抓個蘋果，咬一口：“呸，好酸！”吐掉，又拿起一片西瓜啃：“呸呸！籽兒這麼多！”扔了，又來一香蕉，張口便咬：“呸呸呸，澀的！”攤上賣生果的老李陪笑道：“小少爺，小少爺，這個得要剝了皮吃的。”是麼？賈少爺心中驚奇，平常吃的香蕉如何都是不帶皮兒的？怪事！一轉念便就怒了：“當我冇見過麼？你這個，是假的！”說話手一抬，嘩啦將攤子掀倒，瓜生果果滾了一地！

“小方劑，還不快逃！等著假大蟲來拿你麼？快跑！”

好一個小瘦子！

方老邁向來當這些小販兒自家人普通，怎由得外人欺負？咬著牙看了半晌，待看到小紅就要被帶走，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。但他也知自個兒惹他不起，那小惡霸又有家仆跟著，這狀況隻能連哄帶騙，對付一時是一時了。賈少爺聽他說得好，歡樂道：“那是，那是，我曆害罷？你挺有目光的啊！”

賈小少爺！

“快帶我去！快帶我去！”賈少爺回過神兒來，倉猝去拉小方劑衣角，也不嫌他臟了。

兩個家仆駭得心膽俱裂，隻坐在那顫抖身子，麵無人色！上月府裡一婢女服侍不周，小少爺半夜從床上掉下來，額上碰一青包，賈老爺便瘋了也似將她打得半死，至今還柴房裡頭躺著！今曰這禍事如此之大，歸去還不得抽筋剝皮，直接喂狗？隻是一家長幼都在城裡，想逃也是不敢，便跑又能跑到哪去？這下慘了，慘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