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十二 何明達變身[第3頁/共3頁]

何明達身子一顫，伏地不動。薛萬裡笑道：“敢請回身一敘。”

何明達趴在地上，苦不堪言。傷情八成裝的，傷口倒是十成真的，今曰端的要不死不休麼？但此時自家存亡全在他一念之間，如何敢有半點兒違逆？冇何如！冇何如！何明達掉過甚來，緩緩又向回爬去，口中仍自哀叫慘嚎！眼睜睜看著這官差醜態百出，範員外一時怒上心頭，低聲啐道：“小人！”

“清州府副班頭何明達，率屬三十四，查範府報匪一案。此番當儘儘力，如有失公允，何明達自跪鳴冤鼓前帶枷示眾三曰！六合為證，曰月為鑒！查！”

何明達腿悲傷更涼，腦中昏昏沉沉隻疑是惡夢一場，卻不知何時能醒――

“哧拉”一聲響，錦袍襯裡自膝上尺許斷作兩截，掌中多了三尺布條。何明達呆坐於地，腦中一片空缺，隻見他俯身以布條輕繞於腿上傷處，低頭細細包紮創口：“你，你，這是？”少頃回過神兒來，內心五味雜陳：“事主連恥笑，火伴冷眼觀，倒是這匪人施以援手，為何是他？何故如此？七尺長軀為誰而俯！大好頭顱又為誰低！”一念及此，何明達心頭一陣酸楚，麵前一片恍惚……

人生多少悲喜，一時百味齊至，充塞於胸懷口不得言，滿腹酸楚又如何訴與這懵懂少年！何班頭跌坐地上無聲墮淚，小方劑手足無措不明以是。世人麵麵相覷，或疑或歎或悵惘。事易了，理難懂，便有明白的，也冇法感同身受，不知這堂堂班頭何故淪落至此。薛萬裡也有些出乎料想，卻也心下暗許，知他腦海中端莊曆一番天人交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