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二 那一條小蛇[第1頁/共4頁]

“那傢夥，怎還不來？”小方劑四周望瞭望，嘟囔一句走開。在床頭抓耳撓腮坐了一會兒，又連連唉聲感喟。氛圍不大妙，大敵遲遲等不到，小將先自亂陣腳。薛萬裡歎一口氣，返身坐下：“小方劑――”小方劑全無興趣，懶洋洋道：“乾甚？”薛萬裡沉吟道：“是方大俠，方大俠有姓知名，來曰又如何立名四海？”

“哼！不知死活！”薛萬裡傲然收指。

小方劑聞言目瞪口呆，薛萬裡語罷眼眶泛紅，二人一時無話可說。

二人各道一句幸運，抹把盜汗訕訕坐下。

“冇教養！你小子記著了，上清沐真人，到他那邊你可報我名號，就說：老雜毛，薛無類奉求――記著了？”薛萬裡一臉當真，皺眉說道。小方劑頓時咯咯大笑，捧腹喘道：“老雜毛兒，木頭人！薛無淚？哈哈，冇眼淚！笑死人！”一時愈想愈是風趣，笑得直打跌，半晌眼淚也樂出來了。

“老薛？哭了？老薛也會哭麼？”小方劑見狀怔住，手足無措。

冇滋冇味兒又坐了會兒，小方劑心浮氣燥，張口叫道：“老薛，那一條小蛇……”

薛萬裡苦思半晌，歡聲大呼道：“有了！你既敬慕三國趙子龍，便叫作‘方劑龍’――這總成了罷？”小方劑喜不自禁，口中連唸了十數遍，又猶疑道：“彷彿不大，不大順口兒。”薛萬裡本是用心戲弄，見這小子挺當回事兒，不覺又上了心，捧首苦思。小方劑給他逗起了興，孔殷間眼巴巴盯著老薛，又忍不住連聲催促！說是取個名字，倒是關乎平生的大事，一時候那裡想得全麵？薛萬裡想得腦袋也大了，還是冇個主張。小方劑已經不耐煩了，上躥下跳大發牢搔。

“成了！可算是想出來了，方諸侯――萬眾之上，一方諸侯，好不好？妙不妙？”薛萬裡終究開口，麵露得色。小方劑驀地一驚，怔忡半晌，點頭歡樂道：“這個好，這個妙，威風神情霸道！嘖嘖，老薛你可真有本領，怎生想出來的？”薛萬內裡色古怪，忽又捧腹大笑，點頭晃腦！小方劑又驚又疑，衝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領，大喝道：“說！快說！不說有你好瞧！”

一個心潮高山起，他，莫不是剛好是我爹？一個心念平空生，他，難不成正巧是我兒！

一大一小密意對望，一個衝動雙雙起家吃緊執手，便欲父子相認！

“你看。”薛萬裡微微一笑：“他來了。”;

小方劑樂得腿肚子也抽筋兒了，直挺挺躺床上鼓著眼睛呼呼喘大氣，形如涸轍之鮒。薛萬裡瞋目而視，叱道：“亂七八糟，甚麼模樣！一點端方也冇有！”小方劑哼哼道：“甚麼鳥端方？老子石頭裡蹦出來的，玉皇大帝也管不著！”話雖粗鄙，意含酸楚，一個戰亂遺孤，卻也難以苛責：說是端方，誰又給他說過？